一心和香儿的脖子刚才被杜仲捏着,叫不出声。请使用访问本站。现在杜仲把手放下,只抓着他们的手臂。香儿委屈地哭了:“爹,他也是坏人。”
柳正风又惊又怒,直瞪着杜仲:“欺负小孩子,要挟柳某,这也是河南府一等捕快的手段么?”郑越山脸上有些挂不住,瞪眼看着杜仲,喝道:“杜仲,你这是干什么?”
杜仲脸上也是一红,却不肯放手,只说道:“柳少侠的武功,兄弟已经见识了。无奈兄弟公命在身,不敢怠慢,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柳少侠不要见怪。”
柳正风压了压火气,说道:“你先把孩子放了。”
杜仲却道:“弟兄们为了柳少侠的案子,已经苦苦奔走了三年,这一次要是仍不能请柳少侠回去,不知还要再奔走到何时。兄弟也是迫于无奈,还请柳少侠体谅。”
他说的也是实情,柳正风虽然心中不满,面子上却不与他为难,只说道:“弟兄们的辛苦,柳某岂能不知。只是柳某一旦回去,怕是再没有沉冤得雪之i了。”
杜仲道:“柳少侠不肯回去,兄弟我也没本事勉强。不如我们先带令千金回去,一则有了人质,可让大人放心,不再叫弟兄们为难;二则柳少侠仍是ziyou之身,还可继续追查真相。但有大白之i,你父女重新团聚,岂不是好?”
郑越山听罢,也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可行的两全之策,便把目光投向柳正风。
香儿痛哭流涕,拼命地摇头:“爹,我不去。爹,我不去。”一心扭头瞪着杜仲,恨极了这个要把香儿带走的坏人。
柳正风无奈地望着香儿。刚才和郑越山一番苦战,已知河南府一等捕快绝非等闲,一个已是不易对付,现在面前站了两个,实在没有把握斗勇取胜。何况两个孩子被杜仲制住,硬抢只怕伤到他们。若无牵挂,一走了之,谅他们也拦不住,可如今自己的女儿和无辜的小和尚都陷在他们手上,自己还怎么走啊。
柳正风心如刀绞,仰天长叹:“想我柳正风受人陷害,出走多年,沉冤未雪。妻子已然受累亡故,孤坟犹在。女儿现在又受制于人,势难逃脱。老天哪,难道真就不给我留一条活路了吗?”
见他凄惨无奈至此,郑越山也不禁摇了摇头,叹息不止。
一心急着想主意,要救下香儿和柳大叔。可他江湖阅历尚浅,哪有那么多手段。只有拼命挣扎着,试图从杜仲手里逃开再说。
柳正风黯然说道:“也罢。柳某今i便跟二位回去,但求二位放过小女和这位小师父,让他们……”他说不下去了,心里明白:他们只是两个孩子,就算不被官府连坐,又能到哪里去呢?
“爹,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香儿大哭起来。一心也说道:“柳大叔,我不会跟你分开,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柳正风不好跟他多做解释,只嘱托道:“香儿还小,大叔就把她托付给你,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别让人欺负她。带她走吧。”说罢,便将手里的刀丢在地上。
他两手背到身后,转头对郑越山说道:“郑兄,柳某信得过你。动手吧。”郑越山愣了一会,慢慢走上前来,低声说道:“柳少侠,你可要想好啊。”想到自己的凄惨遭遇和女儿的孤苦无依,柳正风热泪横流,闭上眼睛,忍痛说道:“动手吧。”
香儿和一心都哭作一团。
郑越山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拿出绳索,一边将柳正风绑了,一边说道:“柳少侠,你放心,我和众位弟兄定会联名保你。至于小侄女,我们也会派人保护,绝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柳正风道:“我已将小女托付给小师父,你们只要放她走,柳某就感激不尽了。”
郑越山对杜仲喊道:“杜仲,你小子还不放人!”杜仲松开手,脸上红得厉害。他毕竟也是河南府一等的官差,今i竟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也是无地自容。
香儿和一心扑到柳正风身上,大哭起来。郑越山和杜仲无语,只能愣愣地站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柳正风含泪看着女儿,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悲愤,嘱咐道:“香儿,以后可要听一心哥哥的话……”只说了这一句,便喉头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顾不得香儿的哭闹,柳正风对着一心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带香儿走!”
一心稍稍能体会一点柳大叔的心思,他擦了擦眼泪,拉着香儿的手臂,说:“香儿,我们走。”香儿哪里肯走,紧紧抱住爹爹痛哭不已。在柳大叔的催促下,一心狠心拉起香儿,拖着她艰难离去。
柳正风听着女儿的哭喊,心如刀割,眼泪一行一行流下来。
郑越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哽咽说道:“柳兄弟,我们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