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戏一结束,七位皇子们便又恶狠狠盯上了萧瑾瑶。
只闻得啊地一声长啸,萧瑾瑶便立地起身上了屋顶,而后三两步便逃到百米之后,众皇子便也顾不上其他抬腿就追。
屋子一下安静了下来,剩余三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秦雁柔出声提议道:“要不咱们还回厨房?”
“好主意。”赵觅芙附议道。
于是,今晚最大的赢家,便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的十三皇子萧景澄!
整整一个晚上,都陪着两位各有千秋的漂亮姐姐在厨房做点心说笑话,这小日子,谁过谁爽!
萧瑾瑶在梦中瞧见的场景都是些记忆碎片,掩去了她是公主的重要身份,便只记得她被一群兄弟追得满城乱跑,好好一个乞巧节,尽在那飞檐反宇上度过了。
于是那一天上京城的百姓们都能见到,一群身着华服锦衣的俊公子穷追不舍一位容貌昳丽的俏姑娘,一行人在房顶上飞来掠去,再没比这更好看的了!于是众人连表演都顾不上看,视线都聚集在屋顶之上,瞧着那姑娘身法灵活,回回要被追上时,又轻巧躲开,众人看得激动时,竟还会喝彩。
萧瑾瑶瞧着底下的观众便越发来劲,回回变着法儿地去逗那些蠢皇兄,尤其是萧景晟,又菜又爱玩,追不上就拿东西砸她,什么扳指玉佩紫檀串的,全朝她后脑勺扔。
反观萧瑾瑶,跟身后长眼睛了似的,听见动静就反手一捞,跟拆盲盒似的,全是贵重玩意,边跑还边回头挑衅道:“谢谢啊九哥!”
于是九皇子越发生气,越气越扔越扔越气。
就在萧瑾瑶以为自己又要靠跑路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脚下一空,失重感顿时传来。
完球.蛋!
萧瑾瑶双腿一蹬,猛一睁眼,便见小虎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见她醒了,才关切问道:“莺娘姐姐可还有哪里不适?你发烧了!”
萧瑾瑶抬手一摸脑门,确实滚烫得厉害,想起身却又觉得四肢沉重得像被灌了铅似的,只好认命躺下。
“爷爷说你这段时间劳累过度,又休息不好,这才伤了内里,来,把药喝了。”说着递上一碗已经不烫嘴了的汤药。
萧瑾瑶一闻那味感觉颇为上头,偏过头不想喝。
小虎哀叹一声道:“姐姐怎的跟我似的,瞧瞧隔壁大哥哥,喝药多利索!”
萧瑾瑶一听怒火骤起,我还比不上他?笑话!
说着将碗一把接过咕咚咕咚地喝得见底。
小虎见状干笑一声,给她塞了颗松子糖夸赞道:“姐姐最厉害了!比大哥哥还厉害十倍!”
萧瑾瑶满意地摆摆手,瞧了眼天色,一看天竟又黑了,想起还有守夜一事,便要起身去隔壁。
小虎说什么都不依,忙劝道:“你就好生休息吧!今夜我来看着就是。”
萧瑾瑶越想越不放心,又实在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唤来陈伯。
陈伯一瞧她这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刚想宽慰两句却萧瑾瑶对他小声说了两句话。
陈伯眉头紧拧着吞吐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您就放心吧。”
陈伯便只好犹犹豫豫地转身走了。
入了夜,小虎坐在塌上整理着自己的小枕头,瞧见一旁也累得眼底发青的大哥哥,便乖巧地过去给他捏肩膀。
贺元阑瞧着他这副稚嫩的模样,不由得想起初见拾砚的时候,那孩子也是这般小,又憨又蠢。
“大哥哥?”小哥唤了他一声,指了指他泛红的眼眶宽慰道,“您可是想家了?”
贺元阑轻笑着揉了揉他的碎发,摇头道:“没有,只是想起了我的小仆人。”
暖烛照耀下,贺元阑低沉地嗓音又说起了拾砚的故事,略去了很多细节,成了少爷与奴仆的旧故事。
说起时眉眼带笑,比之寻常固定在唇间的假笑不同,那是发自内心的温柔。
小虎躺在被窝里听着大哥哥讲故事,言语之间似是将拾砚那人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自己面前,品质纯良傻的可爱,小虎前半段笑得有多开心,后半段哭得就有多难过。
直到故事讲完,他哭得一抽一抽地,为那个可怜到生生被打死的小男孩难过,揉着眼睛哽咽道:“若他还活着,是不是就同您差不多大了?”
却见贺元阑轻叹着望着漆黑的夜空,嗓音嘶哑地喃喃道:“若他还活着,也该十八了吧。”
小虎瘪着嘴望向他这副难过的表情轻声道:“您很想他么?”
贺元阑缓缓点头重复道:“确实很想。你愿意帮我么?”
小虎抽泣声一止瞬间睁大眼睛道:“怎么帮您?他真的还活着么?”
贺元阑冲他笑:“他活在我的记忆里。”
“那又该如何见他?”
“有了那药就能见到他了,我想见到他,跟他道个歉,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里,唯有进入那幻境还能让我好过些。”
小虎眉心一蹙,纠结道:“可那药会伤身体!爷爷和莺娘姐姐都说不许让你吃。”
贺元阑苦笑一声,眼中蓄满悲伤望着他反问道:“若是现实过得不快乐,沉醉在幻境又何尝不是一众解脱?你若那药不好,我答应你,就吃这一回,同他道个歉告个别就再也不吃了,成么?”
小虎瞧见那眼神不由得跟着难过,拾砚临死却没能见上他一面,死在他一墙之隔的地方,会让他永远都难以解脱吧?若是就此放下,会不会以后再想起他心里也能好过些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