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瑶听着又跑去房中取了两包板栗,递给他一包挑眉道:“那陈员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对不对?”
贺元阑点了点头,向她道了句谢:“是呀,不过却也没那么快,回到家后的苏柳儿还在战战兢兢地担心万一翌日时常又被破坏了那又该如何是好?幸好,次日没事,第三天第四天也都没事,苏柳儿便以为此事就此揭过,日子便又回到往昔,可好景不长,才一旬过去,市场又被毁了,
“这一回比上一回还要严重,除却砸碎了东西以外,竟还被人扔了无数的臭鸡蛋,整个菜市场简直比恭房还难闻,寻常人不愿靠近,铺子连生意都做不得,加之又有人传言说还是那苏柳儿惹的,一时间众人气得再难忍受,唾骂之语接连传来,苏柳儿被骂得不敢吱声,只好咬牙听着,去拿墩布收拾残局,
“这一次便再无人帮她了,那些店家的儿子们也对她有所怨言,虽说见她好看,可谁愿意去跟一个事儿精掺上关系,那日苏柳儿干了多久,其余人就冷眼旁观了多久,直到暮色四合,直到繁星骤起,又直到天光破晓旭日东升,整个南大门才被打扫干净,
“后来,苏柳儿的摊前便极少人关顾了,毕竟谁也不愿为了个卖菜姑娘去得罪地主老爷,苏老先生有病在身,药不能断,卖钱的银两有一大半都得被看病花去,如今生意惨淡,苏柳儿又急又恼,却仍不愿向那恶人低头,只好每日强撑着装作无事。”
小虎早被那板栗香味给勾醒了馋虫,坐起身来乖乖剥着板栗听故事,还时不时给大哥哥投喂一个,自己再喂一个,听到此处,他吧唧着嘴巴担忧道:“那事情还没有结束对不对?”
贺元阑抚了抚他的脑袋笑道:“自然,那陈老爷得不到美人又怎么这么轻易罢休呢!如今见她已被逼.入绝境,还不得赶紧趁热打铁再来一回?又是一旬日,又是南大门,又是一场惨不忍睹的破坏。南大门的商家们都气疯了!众人虽心知此事乃陈员外所为,可他们没人敢去得罪陈员外,
“便只好将一切都怪罪到苏柳儿头上,那日她才刚到市场,还未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便被一众人堵在了门外,随之而来便是人们报复似的向她扔菜叶扔鸡蛋还有几个坏心肠地往她身上砸石子,苏柳儿很快便被砸得浑身泥泞满脸是血,她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说这不能全怪她,想说她也是受害者,想说这一切都不是她愿意的她也感觉很委屈,
“所有的话语被疼痛堵在嘴里,苏柳儿蜷缩在地上任人欺凌,曾经口口声声说将她视为珍宝的少年们冷眼看着,那些嫉妒她容貌的女子们满脸快意,这场单方面殴打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苏柳儿后来站都站不起身,泪眼朦胧地望着周围一圈人,终于再忍不住嚎啕出声,
“可那些人没有丝毫同情,只指着她的鼻子警告道,以后莫再踏入南大门一步!你这个灾星!”
小虎听得眼睛都红了,瘪嘴问道:“那他们为何不报官?”
贺元阑嗤笑一声替他抹了泪,道:“自顾官.商勾结本就是不成文的规矩,官想从商那捞钱,商想从官那分权,沆瀣一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者那都是些个平头百姓,欺善怕恶,不敢招惹是非,好的时候都上赶着捧你,不好的时候任谁都想踩上一脚,人性本就如此,要怪只怪苏柳儿人善,便只好被人欺了。”
萧瑾瑶瞧着他那面带嘲讽的表情,估摸着也由此想到了自己,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继续啊。”
贺元阑看她一眼便接着道:“后来苏柳儿回家养伤,也再没在南大门出现过,陈员外本在家等着她服软求饶,没成想这小娘皮竟这般硬气,等了月余耐心告罄,又着人去她家上门提亲。这回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陈府管家,上回出谋划策失败了,这回那管家说什么也要促成这桩婚事。
“箱笼彩礼摆了足足一个院子,那管家趾高气昂地坐在堂屋上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打手,逼着苏老先生点头答应,苏柳儿去田里择菜未归,苏老先生誓死不从,管家一气之下,示意打手过去将他团团围住,嘴里还道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婚书摆在他面前逼着他签字画押,他不肯,宁可以死明志,苏柳儿拎着菜篮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的动静,
“赶紧进门去看时,里面惨状业已酿成,她爹倒在血泊之中,双手还紧紧攥着不肯松手,一群人围在四周面面相觑,苏柳儿大哭着冲了过去扑向她爹,苏老爷子嘴唇翕动着让她不要害怕,浑浊的老眼蓄满泪水,再想说什么却已是来不及了,
“苏柳儿悲痛欲绝地望着这群恶人,抄起身后的菜刀便想与他们同归于尽,可惜到底还是个柔弱的姑娘家,管家见事已至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人直接强迫着换了嫁衣,束缚住手脚丢进红轿子。
“天降大雨,送亲队伍却不曾停歇,苏柳儿的家在村里与陈员外府上还有很长一段距离,途径山腰时,轿夫脚下一滑,竟不小心摔倒在地,红轿陡失平衡,向山脚那方歪去,管家眼睁睁看着轿子就要坠入山崖,嘶吼着让人抓住却是为时已晚,
“只能几声巨响,苏柳儿在轿中天旋地转,手脚被缚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随着轿子坠入河里。管家一看,心道坏了,这么高摔下去哪儿还有活路,可若此事办不妥,怕是老爷要开罪自己,只好吩咐整个送亲队伍下山去寻,
“一直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