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初十这天一大早,天公就不作美,稀稀拉拉开始飘小雪花。芬儿穿着隆重的固lún_gōng主吉服已经去了奉先殿,叩拜列祖列宗,又是领旨、又是磕头,然后还要去宁寿宫给太后磕头,聆听训导。虽然流程已经极尽可能从简,却也一直从早晨折腾到了中午才算完事。
一身庄重大半的芬儿一来到乾清宫,便依偎在苏帘肩膀上一阵抱怨。
苏帘一边搓着她已经冰冷的双手,一边叫四禧去拿手炉,嘴上还抱怨道:“怎么不多穿一些?瞧你冻得!”
芬儿哈着气,道:“我倒是想多穿,可惜规矩不许!”
苏帘看着她那一身绣着四团五爪龙纹的吉服,与那层层珍珠累叠的吉冠,虽然华丽逼人,却不见得暖和。大冬日里,偏偏还要跪来跪去的,真是太折腾人了!想到此,不免抱怨起玄烨这个不心疼女儿的爹来!
芬儿捧着四禧送上来的热热的鎏金手炉,又大口喝着热腾腾的奶茶,方才脸色见好了些。
苏帘看着女儿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徐徐沁出玫瑰的暖香,苏帘深吸了一口气,颇觉气味不俗,便问:“怎么换了新的香粉了?”
芬儿不由展颜,用青葱似的手指抵在自己脸颊上,道:“额娘也觉得不俗是吗?嘻嘻!这可是京中最时兴的好玩意儿呢!”
凡是女人,便不可能对养颜美容不感兴趣,苏帘便竖起了耳朵。
只听芬儿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道:“不过额娘,这可不是香粉,而是玫瑰露!”
“噗——”刚入口的杨河春绿茶,便从苏帘的嘴巴里喷了出来,“咳咳咳!玫瑰露?”
对于苏帘的反应,芬儿大觉惶惑,便道:“女儿以前用的胭脂水粉,不宜在孕中继续敷在面上。我婆婆便叫人采买了一匹秀颜坊的玫瑰露、茉莉乳和珍珠霜!”
说着,芬儿又拉着苏帘的手臂,笑道:“女儿用着觉得极好,特别是这个玫瑰露,香喷喷不说,擦在脸上润润的,还能嫩白肌肤呢!明儿女儿给您稍二瓶来!额娘您用用试试看!”
苏帘现在都有些石化了,明明四贝勒给她的资料上说,这个钮祜禄宜兴比的秀颜坊不过小打小闹、小聪明、小玩意罢了,怎么如今的状况,分明是十分火热流行啊!居然连芬儿都用上了!
额……是芬儿的婆婆给采买来的?她差点忘了,舜安颜他妈也是姓钮祜禄氏,和凌柱是一大家子的人呢!化妆品这种东西,在贵妇圈里,果然是最容易流传开来的。
芬儿也是爱美之人,只要是好东西,她素来是不吝啬银钱的。这秀颜坊的东西,恰恰满足了她的爱美需求。
芬儿倒是不含糊,第二天便着人送来了一大堆瓶瓶罐罐,都是上好的琉璃瓶,颜色花花绿绿,造型也十分好看,单单是摆放在一旁,就是一种享受。用如此价值不菲的琉璃瓶做包装,可见这些东西价值绝对不俗!不过当然了,贵妇们爱美起来,绝对是不在乎这点小钱儿的。
所以在听说了玫瑰露要十八两银子一小瓶、茉莉乳要三十八两一小罐、珍珠霜则要八十八两一小盒,苏帘也不觉得奇怪了。毕竟这东西,只有秀颜坊能生产,就算价格再贵,也绝对足够爱美的贵妇愿意一掷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