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林荷蹙着柳眉,并不十分认同苏夏的这个回答,可还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苏夏就已经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去楼上睡觉:“妈,我难得回家一趟,能不能先让我洗个澡早点睡觉?我真的急需个好觉来补充体力!”
“……”
听到这,林荷也只能不再追着不放了。
反正孩子的事,以后再找个机会说就行了。
避开林荷和苏莫南回到楼上房间后,苏夏脸上的神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孩子?
就她现在和赫湛北的这种情况,怎么要孩子?
怕是不要说孩子了,就是继续走下去,都是个问题了。
还有唐函的那些话……
站在卧室的窗口,苏夏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只觉得自己和赫湛北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就像一个永远都破不开的僵局一样,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与此同时,赫宅。
将车停稳后,赫湛北便拿着一个文件袋径直朝内走去。
“太太呢?”
找了一圈没发现苏夏的身影,赫湛北便转头向家里的佣人问道。
“太太早些前打过电话回来,说今晚回娘家住,不回这边了。”
佣人如实回答。
赫湛北闻言拧了拧每,但也没多想,就直接拿着文件袋走向了二楼。
“为什么瞒着我?”
书房内,赫湛北将文件袋中的体检报告拿出,然后摊放在了赫连城的面前。
“既然你早就诊断出自己得了这个病症,为什么不去治疗?”
目光紧锁住坐于办公桌后两鬓斑白的男人,赫湛北的心里聚着一股说不出的气。
尽管他心里早有预设,可当拿到这份体检报告的那一瞬间,他就没办法让自己真正冷静下来!
有病不治,还瞒着?
甚至在告知他之前,他这个父亲很早就已经去医院,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问题,但他,却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治疗?治疗不过是延长一些时间罢了,这个病,根本就没得治,何必白白受这罪……”
抬手拿起赫湛北甩在他眼前的体检报告,赫连城的反应,却是很平静。
可他越是这样,赫湛北看了心中就越是恼火,一张终年冷淡的脸上,此刻也少见地覆上了些咬牙切齿的气愤:“那难道你窝在家里,就能解决问题了?”
书房内,赫湛北声声质问着。
赫连城没说话,只将手上的报告方下,转而从最办公桌最里侧的抽屉内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除了他以外,还有两张一模一样的稚嫩面孔!
“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也是我该受的惩罚,再怎么样,我都活到这把岁数了,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指尖从照片上轻轻抚过,赫连城的声音,也透出一种令人悲恸的哽咽。
“你知道吗,你哥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遗传了我这个基因,才从小受这病症的折磨,泡在药罐子了长大,可纵然如此,他却还是没能逃过这般厄运!”
颤抖着双手,赫连城仿佛看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梦。
而那个可怕的梦,困住了他的至亲骨肉!
赫湛北抿紧了唇,脑中闪过很多从小到大奔赴医院的片段……
“你哥那么年轻,他还有大好的人生,可偏偏,我却能活到现在这个白发苍苍的年纪,而他连明天的太阳能不能看到,都还未可知!”
“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作为一个父亲,我欠他太多太多了……”
……
什么叫做无力,什么叫做现实的残酷,什么叫做恨不得以命换命,眼下的赫连城,就是怀的这个心情。
他想救他的儿子,可他绞尽脑汁,却始终无能为力!
看着赫连城这般老泪纵横的模样,赫湛北微微抬手,想要去安抚他这个父亲,可长久以来的生疏,让他无从下手……
最后,赫湛北只能将手收回,然后语气硬邦邦的安慰道:“遗传这种事,从来都不受人所控,就算哥哥知道,也不会怪你,所以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打起精神,好好治病,瑞恩教授一直在英国研究相关的病例,前段时间更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我会请他来我们的研究所替你做一个更加精密的检查!”
比起他拿来的那份体检报告,这段话,才是驱使赫湛北今晚回来的最重要的理由。
瑞恩,是目前唯一有可能攻破这种病症的人。
只要将他请来,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
而听到赫湛北能说出这种关心自己的话,赫连城神色中凄苦总算散去了一些,他用手拭了拭挂在眼角的泪水,然后一脸坚定的说道:“这病能不能治,我心里最清楚,我很开心你还能关心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但这次,我有我自己的选择!”
赫连城垂眸将视线又落在了那张照片上,语气格外轻缓:“我不怕死亡,可在死之前,有些人,有些事,我还不能放下……”
“所以,湛北,爸爸能不能拜托你几件事,就当是完成我的遗愿?”
迎上赫湛北不解的目光,赫连城恳切地哀求着。
赫湛北见此,眸光微动,心底却涌动着一片难言的复杂!
……
次日。
苏夏是被闹钟铃声叫起的。
起身从衣柜里挑了件自己以前的衣服换上后,苏夏便进洗手间洗漱了。
她能在这留宿一晚,却不能留宿第二晚。
继续的呆在这里,只会引起父母对她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