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走了?”
阿秀灵动的眸子中满是疑惑,从假山后闪身出来,望着消失在会场的背影百般不解。
明明方才陛下还对房遗爱称赞有加,可为何要在房遗爱兴致正浓时中途离席?
自幼受书香浸泡的长乐公主拧拧眉头,也隐隐觉得之其中必有蹊跷。
房遗爱所作诗篇纵然有出彩之处,可比之当世虞世南,差距甚大。
父皇又怎么会如此激动,击掌称赞?
而这奇怪的一切,是不是因为李闲从未吟诗的缘故?
思及此处,美眸情不自禁移向李闲坐席。
眼帘中,昏睡的声音伸伸懒腰,舒活舒活筋骨,扫了一眼首位,便起身向着场外走去。
长乐公主竟乎来不及思索,直觉告诉她,李闲只怕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走!跟上李闲。”
阿秀蹷高眉头,嘟囔道。
“一个无才无艺的李闲,连房遗爱指桑骂槐也浑然不知,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问了又问。”
下一刻。
有素手从身侧抓来,轻拽阿秀胳膊,带着她一路小跑。
穿过青石台阶,走过绿荫长廊,前面的身影终是在一棵参天古树下负手而立。
稀薄云烟缭绕,烂漫山花,彩蝶翩舞映衬颀长身影,遥遥望去隐隐几分出尘气息。
长乐公主迈开轻盈步伐,走至身后几尺,停住脚步。
“李公子倒是闲情逸致,诗会当前,竟有心留恋湖光山色。”
夜莺般悦耳声音颇有几分熟悉,传至耳畔,李闲微微一窒,扭过身来。
湛蓝衣衫,乌黑发丝下美眸盈盈,一成不变的轻纱蒙面。
竟是那个先前撞倒的姑娘。
蓦然间,李闲心情也随着明朗起来,拱手揖礼。
“姑娘,幸会幸会。”
“李某才学浅薄,上不得台面,诗会只不过是幌子罢了。”
“要说,还是山水美景,更让人心动。”
说罢,李闲微微停顿,反问出口。
“姑娘为何并未现身诗会,莫不先前……”
话说一半,李闲瞥见阿秀那双敌视的目光,便住口不言。
长乐公主似是无心回答问题,盈盈走上几步,伫立湖畔,看向夕阳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美眸中映出浮动光影,朱唇轻启,吐气如兰。
“即为同窗,李公子无需一口一个姑娘。”
也不顾阿秀在身侧挤眉弄眼,轻拽衣袖,长乐公主缓缓道。
“小女家住城南一隅,名唤星河,李公子只唤名字便可。”
李闲倒是很享受与佳人独处时刻,可身侧那名丫鬟着实让人头疼,此刻又瞪大眼杏目,八成是对佳人自报名号感到不可思议。
刻意向边上挪出半步,以免那凶丫头又横眉冷对。待站定,李闲方才回应。
“星河?”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听闻姑娘的名字,恍若看见星辰大海,如梦似幻,寓意极佳。”
嗯?
长乐公主和阿秀有些惊诧!
这小子竟会作诗,而且还是千古绝句的好诗!
一觞一咏,怡然自乐,酒酣之处,似泛舟星河,华光璀璨,美轮美奂。
短短两句竟能将人带进童话世界一般,绝美仙境,让人如痴如醉。
美眸中蓦然亮起一抹光彩,长乐公主欣然道。
“李公子有此才华,竟是遮遮掩掩,为何不在诗会中大放异彩?”
珠落玉盘般的声音柔柔入耳,李闲方才幡然醒悟,自己方才竟是无疑展露一手。
“呃……”
“星河姑娘误会了,此番乃是友人所作,怎能轻易拿至诗会显摆?”
这个说辞,长乐公主全然没有想到,微微一窒,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转而笑了笑。
“李公子倒是好运,竟能结识这般出彩文士。”
李闲嘿嘿一笑,权当敷衍。
长乐公主心中一根心弦莫名拨动,那许久积攒的疑团似是在朦胧中理出一个线头。
直觉告诉她,李闲此人并非眼前这般,更非传言中那般不堪。
带着一抹试探和真诚,长乐公主转过身,玉面上扬起一抹淡淡绯红。
“李公子无心诗会,正欲本姑娘心境相同,不若同游宫苑如何?”
佳人相邀,李闲着实颇感意外,也不顾星河姑娘身旁的阿秀一脸凶巴巴模样,微微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诗会一行,能遇想通同窗乃是缘分。”
“即使星河姑娘相邀,李某恭敬不如从命。”
对于这个绅士动作,长乐公主颇有好感,微微欠身,移步而去。
跟上倩影脚步的一刻,柔美女声缓缓萦绕耳际。
“李公子既是有这般文采斐然的朋友,何不相邀诗会,拔个头筹,光宗耀祖?”
李闲爽朗一笑,负手向前。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之一生,不过如白驹过隙。功名利禄又何尝不是过眼云烟。”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方为正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正所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嘶~
阿秀和长乐公主同时顿足,侧过头颅,两双瞪大的美眸惊诧的看着李闲。
这世间竟有纵酒高歌,如此洒脱之人?
亦有如此潇洒畅意的诗词?
被两人这般望着,李闲颇有些不好意思。
从她俩那双怔住的表情中,亦能看出此时的两人已全然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