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铁无奈,只得耐下性子叮嘱,“小心驶得万年船,江文风虽然被我诓走了,你现在还是不能露面,一定要等我和喻林的暗号。”
“这……这样会误事的,太慢了!”
大勇听完江文风逼亲之举,立即坐不住了。
“会长,虽然李建明支持维持会,但李霞可是位好姑娘,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郝铁见时间尚早,干脆端来一壶热水,慢慢洗杯,醒茶,然后再开始泡茶,将一旁的大勇急得直跳。
一口喝干杯中茶,见会长还在细细品尝,他咂了咂嘴皮,干脆将水壶的水倒在大碗里,然后往嘴里猛灌。
郝铁见状,只得放弃了品茶养气的调教工作。
算了,还是直接点吧!
听完计划,大勇兴奋的跳了起来。
“只恨不得夜晚快快来临,闲在这里没事干,全身都发痒啦。”
郝铁闻言心中一动,让大勇从窑洞里出来,在柴房布置了一张桌子,用毛笔粗粗划了一个图案。
“从这里向东,要不了多长路程就到了一个矿洞,那里已经很久不用了,张柱回来之后,你们有空从这里开挖,一直连到矿洞,以后就可以从矿洞那边过来,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发现。”
大勇一眼就看出了地道的优势。
“这个好,撤退咱们也从矿洞中走,那里可以直接上山,敌人根本抓不到咱们。”
晋西北出产大量煤炭,所以有很多煤窑,这里的人对挖洞工作并不陌生。
郝铁长出了一口气,这伙人短时间有事做了,先挖好一条隐蔽的地道,东洋人和汉奸现在还不懂这一招,可以发挥出巨大威力。
以后将山上的窑洞连成一片,不就是志愿军威震世界的坑道作战吗?
鬼子炮火再猛十倍,能比得过【范弗里特弹药量】?
到了那时,再也不怕鬼子扫荡了,更不怕鬼子出兵报复,可以趟开了狠狠的打!
大规模地道战配合地雷战,现在也只是想想而已,还早着哩。
……
李家小院里的人已经散光,喻林见李建明以头撞地,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这才将他拉进屋里,将计划说了出来。
李建明楞了一下,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
喻林拍着他的肩膀说:“如果不想李霞进火坑,只能听从会长安排,别无其它好办法!”
李建明唉声叹气地说:“唉!真是在劫的难逃呀,会长真的会帮我吗?”
“当然了,你好生回想一下,要是没有会长帮忙,只怕江文风早就带人抢上门来了。”
李建明恍然大悟,他虽然胆小怕事,但是事关自己女儿终生幸福,总得鼓起勇气。
要是女儿被二鬼子拉去糟蹋了,自己还活个什么劲呢?
李家人忙着张罗,筹办喜事,村里人不知底细,就有人背后骂道:“有了钱,王八也是好女婿!
李建明只装作不知,有几位富、中农也来帮忙,加上王麻子等泼皮也来凑热闹,家里里外外,收拾得一干二净。
门上贴起红对子,院里摆着桌椅板凳,越来越多的人来溜沟子,捧场面。
道喜的,送礼的,男客女客,出出进进,越发的喜庆。
喻林因为有文化,便临时作了管家,不动声色记下村里各类人的意识和价值观,方便以后筛选甄别。
下午时分,忽听得道上锣鸣鼓响,人们都跑出去观看,只见红红绿绿一簇人马下来,霎时已进了村。
前面是六个吹鼓手。“嘟哇嘟哇”的吹打,随后是四个提纱灯的,两个打旗的,分在花轿两旁。
江文风骑着高头大马,穿着袍子马褂,礼帽皮鞋,一脸春风。
真个是‘人靠衣妆’,平日里这么难看的一个人,竟然有了几分颜色。
郝铁已经准备充分,微笑着上前迎住。
看着他带来四个警备队成员,全副武装,明晃晃的刺刀上拴着红绿彩绸,耀武扬威,维持会会长差点流出了口水。
好东西,清一色的汉阳造啊!
到了李德明家门口,三声炮响花轿落地,江文风下了马,早有喻林打躬作揖迎了进去,一直迎到上房。
李德明亲自来陪,又请郝会长上座,抽烟喝酒拉着闲话,故意消磨时间。
郝铁借酒抒怀,谈古论今,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从天上说到地下。
江文风本来一窍不通,可是为了在丈人跟前装门面,也只好胡乱应承。
王麻子几个泼皮见正是拍马屁的好机会,更是大呼小叫,争着拿酒来敬。
郝铁对酒文化十分熟悉,几番言语,这些酒都进了江文风的肚子里。
到了后半晌,摆上正式酒席,李建明亲自敬酒,亲戚朋友,也都来轮流把盏,江文风酒量虽大,可是怎经得起川流不息地喝,席吃了一半,已有八九分醉意。
那四个警备队,也自有人招待,喝酒猜拳,玩得不亦乐乎。
郝铁故意不胜酒力,吐了一地,摇摇晃晃被袁海搀扶回了大院。
来到柴房,张柱已经回来了,果然带回来三人,都是河口村受过鬼子欺侮,家破人亡,一提到打鬼子,个个咬牙切齿。
人既然都来了,郝铁只好将他们收留下来,然后立即为大勇、张柱等人化妆,让他们扮成敌后武工队,带好枪支和地雷,先去树林处埋伏。
江文风一直吃到上灯时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终于抬起花轿走人。
跟在花轿后面送亲的是喻林,李建明看着队伍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