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声,皮鞭雨点般的落在马二蛋身上,好象暴雨一样响起来。
马二蛋哪里料到会这样,头上轰的响了一声,两眼顿时发黑,金星乱跳,昏头昏脑的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
他又哭又叫分辩道:“不……是……是……我……通匪……是……是……”本来话就说不清,又遭这一吓,更是变腔变调,结结巴巴说了半天,也没听清是说什么。
韩青存心要他的命,哪管他说些什么,命人叫嘴堵了起来,身上一搜,便搜出喻林为他写的情报。
打开一看,里面通篇是报告郝会长的坏话,说郝会长鱼肉乡民,在村里称王称霸,私吞各种款项,还和土八路有联系。
吃里扒外的东西,身在维持会,得到便宜还要在后面数落长官。
作为联合公所的副所长,韩青最讨厌在背后打小报告的下属,因为自己和郝会长做法差不多,属于同道中人。
他将信纸在马二蛋眼前晃了晃,马二蛋以为这位长官是看了关于张柱的情报,明白自己良心大大的好,这就要放了自己,脸上露出了喜色。
韩青一瞧更是气愤,这瘪三,分明是块滚刀肉,挨了这样的打还能笑得出来,阴险的,这样的人万不可留。
谁知道他以后会怎么样报复自己。
阎王易躲,小鬼难缠,韩青认为只有死人才能永绝后患。
他再不多言,让四名警备将马二蛋拖猪般塞在麻袋里面,枪口顶上他的脑袋,一声狞笑。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
枪响,血溅,麻袋蠕动了几下便停了下来,韩青满足的站起身来,对四名心腹手下说道。
“等天黑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虽然他是伪联合公所的副所长,但所有警备都知道,所长是个不管事的,韩所长便是这里的实际掌舵人。
当下领了命,很快将现场处理干净。
……
马二蛋无故失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可把郝会长给急坏了,命人四处去找。
王麻子刚则和他打了一场架,见出了事,心中欢喜,他把货物悄悄分给了张黑儿一些,两人在外面晃了晃,便回来复命,只说寻不着人。
喻林和袁海到是十分认真,两人不但将郝家庄翻了一个底朝天,还天天跑到附近村庄里细细搜索。
俩人如此卖力,看上去人都瘦了一圈。
王麻子等人在背后暗笑,郝会长是个极好说话的,表面上凶凶的,其实什么事情也不太懂,敷衍一下也就行了,这两个傻蛋一看就是智商有问题,呆头呆脑全无一丝灵气。
因为少了马二蛋,维持会人数不够,郝铁便将蒋涛补充进来,并且在祠堂前召开大会,对蒋涛迷途知返进行了大大的表扬。
当初他反维持反的最历害,现在却进了维持会当差,这不表明郝家庄的维持很得民心吗?
蒋涛低眉顺眼的成为了维持会的村警,心中叫苦不迭。
他完全没料到会长一个指头都没动,就将马二蛋这样的恶人给收拾了。
心中虽然还是不服,觉得会长一肚子坏主意,水平未必很高,但由于和李霞打了赌,愿赌服输,他到是一个有诺必行之人,硬着头皮进了维持会。
村里人虽然不敢当面骂他,却在背后指指点点。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猜着谁的心思哩?”
“大骗子!他特别喜欢窜门,你们有闺女的可要小心了。”
蒋涛悲伤的发现,自己成了本村最不受大姑娘欢迎的人物,不说有点姿色,就是非常一般的姑娘,见到自己犹如见到了鬼子和汉奸,全无以前那份热情。
他只能暗暗在心中叫苦。
“妈妈呀,这次惨了啊!”
维持会折了一员大将,郝会长很体恤属下,向上报了一个因公殉职。
马二蛋在巡路时遇上了武工队,不屈被害,是吾等的楷模,学习的榜样。
报告写的是声情并茂,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据点向郝家庄发了几十元抚恤费,被王麻子等人私下瓜分干净,人人欢喜,嘴里都念着会长的好。
由于武工队闹腾的历害,依田中队长下了命令,各村开始成立护村自卫团,增加人手,一来可以对抗武工队,二来防止老百姓集会。
郝会长是皇军的心腹,当然领会其精神,当天去镇上开完会回到郝家庄马上就开会组织,落实皇军的政策。
全村凡年满十七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者,都编进护村自卫团。
除了在各村成立自卫团之外,宫本还接受了郝铁的意见,在各个维持村里开始实行配给制度,进一步加强维持会对乡民的管理。
所谓配给,就是将维持村的东西都集中在维持会里,价钱特别贵,老百姓买东西还受限制,一家一个月只配给一盒洋火、半斤油、三尺布,八斤米。
家家饿着肚皮,还要交数不完的捐税,地亩捐、预借款、人头税、合作费、割头税、通行证费、居住证费……
村民们明白以后的日子越发难过,好些人聚在一处,说着说着就伤心地落下泪来。
“在劫的难逃!黎民百姓的劫数啊!”
一名富农敲了敲烟锅,“也许受够就完了!”
有人立即反驳,“呸!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哩!”
“咱们以后可怎么活呀?”
“要活,总有办法,活人总不能叫尿憋死!”
“要是武工队来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