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哪里管得了这些,这事只有找宫本先生才行。”不等袁海说话,马二蛋先嚷了起来。
几人目光对视几下,纷纷点了点头。
这可是大功一件,要是交由郝铁来处置,最大的功劳便落在了他的头上,自己只能喝点残汤。
会长大财主,喜欢咬文嚼字,还呤诗颂词,这样的事还是不去麻烦他了。
几个人很快私下达成协议,押着货郎向宁化镇而去。
货郎心里真是火透了,宫本交待的任务没完成,还受了这一顿罪。
他暗暗发狠,只等到据点见了宫本,再来出这口恶气,好生收拾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快点。”
“没吃饭吗?”
王麻子等人一路上动手动脚,将货郎打得是苦不堪言。
好容易打得累了,便交给袁海来看守。
袁海看着他鼻青脸肿,心中暗爽,悄声问道:“你真是宫本先生的人?”
货郎心中一喜,忙回过头来眨了眨眼睛。
“他们见财起意,准备在孙家湾那里将你推下崖,来个毁尸灭迹。”
一听这话,货郎心中恐惧万份,正要挣扎,却被袁海轻轻一拉。
“别担心,这群人不讲道理,连会长也拿他们没办法,会长是相信你的,我捆的是活结,只需要轻轻一拉绳头,便能解绑。”
货郎又惊又喜,双眼狂闪,示意自己完全明白。
“等会休息的时间,我会拉开绳头,你自己找个机会逃走,会长说了,宫本先生的人都是好样的,一定能肃清这里的反抗势力。”
交待完毕,袁海不动声色的来到队伍前面,气喘吁吁的说道:“休息一下,吃些面饼喝点水,咱们再一鼓作气走到宁化镇。”
此时路途已经走了一半,王麻子看了看天色已晚,点头同意下来。
几人坐在道上,畅谈起永远都新鲜的话题,哪家的姑娘屁股大,哪家的姑娘床上声音最好听。
袁海坐在货郎的对面,看几人聊得入港,对着货郎轻轻使了一记眼神,扯下了他嘴里破布。
“我要屙屎。”
王麻子等人哪管这些,八路探子就算拉在裤档里,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反正送进据点也是个死。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跟他说话都是浪费精力。
只有袁海站了起来,“拉在这里很臭,还让人吃不吃东西了,滚一边去。”
说罢他拉着货郎的胳膊向一棵大树后面走去。
王麻子等人不以为意,大家继续聊着大姑娘,仔细讨论着她们的各个部位。、
离了一段距离,袁海示意货郎小声说话。
“这些人都是六亲不认的主,千万别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然知道得罪了上司,他们以后没好果子吃,一定会杀人灭口。”
“多谢袁海兄弟,鄙人韩青,乃是高岭口联合公所的副所长,救命大恩无以言谢,以后有什么事兄弟说一声,一定办得妥贴。”
袁海将活结拉开,帮助韩青活动一下血脉不通的胳膊,“快跑,别让他们追上,我会拦着。”
“哼,这几个人我都记下了,有仇不报非君子,不弄死他们我就不姓韩!”
这位韩青很得宫本欣赏,江文风死之后,大部份权力渐渐交到了他身上,在宁化镇和高岭口也是一号人物,哪里吃过今天这样的大亏,心中已是恨极。
“你先拿石块砸我一下,然后快跑吧。”
“多谢兄弟,大恩铭记。”
很快就听树后面响起了袁海的痛呼声。
“快来人啊,八路探子跑了。”
王麻子几个大吃一惊,连忙赶了过去,却见袁海倒在地上,脑袋上还有些鲜血。
“八路不知道怎么解开了绳索,用石头将我砸晕了过去,这时只怕已经跑得远了,快快去追。”
此时天已经黑透,四处都有黑影晃动,不时还有夜枭的啼叫,让人心中跳动不已。
“哎哟……啊……痛啊……”
加上袁海的惨叫声,这地方更是显得诡异莫测。
王麻子一把扶住袁海,十分体贴的说道:“我在这里照顾兄弟,你们速速追赶,休教八路逃脱。”
见王麻子捷足先登,张黑儿几个无可奈何,嘴上答应,小心的追出十几米远,四处一望,瞧了瞧,便抽身回来,纷纷摇头。
人已经跑远了,又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埋伏和接应,哪里敢追出很远呢。
扶起袁海,嘴里安慰了几句,大家见到手的功劳飞了,不免有些唉声叹气,摇着头打道回府。
……
喻林自从当了维持会的书记,表面上和那些人一起厮混,处处留心他们,奉会长的命令进行监视。
早上一进祠堂,就听见王麻子和马二蛋在屋里高喉咙粗嗓门地争吵,便悄悄站在门外偷听。
听见王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玩艺?我是组长,竟敢以下犯上!”
又听马二蛋骂道:“王麻子,你不要在老爷面前摆臭架子!尿你也没工夫,你凭什么独吞?这些东西不分给我就不行!”
“你骂谁?王大爷不吃你这一套!”
“就是骂你!敢怎么样?”
两个人一声还比一声高,接着房里便有桌子椅子“砰砰嘭嘭”倒地的声音传出来。
喻林笑了,暗赞会长果然高明。
银子是白的,眼珠是黑的,会长就知道这几人为了韩青那点东西会离心离德,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吵得这般历害,估计已经动起手来。
他立即转身出了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