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孟令,她裹着一件男子外披风,请宋台进来坐。
宋台哪有脸皮进去坐,但考虑到这在山上晚风不小,万一这姑奶奶着凉了南三少爷可未必放过他。
于是他坚定了一下决心,屏气走进屋里。
后窗开着,南奕不在,可能是有些许狼狈临时跳窗找地方解决了。宋台松了鼻息,咦,没有异味。
再一观合上门端坐在床边的孟令,也没有什么面泛红潮兴致未褪、神情迷离意犹未尽,就挺正常一脸色。
宋台想不通地在桌边椅子坐下,终于发现了房间里唯一不太对劲的地方——
有很多尸体。蟑螂的。
被踩死者一,被劈划为两半者众。
难道南三少爷方才拿剑,是为了劈蟑螂??
“宋大人,你方才说南国寺有突发之事。”孟令轻声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呀?”
宋台轻咳一声,正色道:“程牧行死了。”
“......,”孟令有被他答得一愣,“怎么就死了?”
苍天为证,她真没想这么糙地就把程牧行干掉啊。
二师兄的道行也太高了吧,说会出事就出事,预言一来一个准。
“从山头摔下,头部撞击山壁石上而死。”宋台道,“身上还有几处殴打伤,但不致命,据我粗断是与人斗殴不慎摔下山崖,具体的还得等木霖郎他们到。”
说到这,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拍了下桌:“奇了怪了,我赶来的时候去汝捷家叫人,对门的孟休大人说他先一步来了,怎的这会儿还没见人影?”
咳,汝捷确实先来了。孟令眨了下眼,只是还没换装备而已。
“现在的情况是南小姐得知程牧行死讯后,一口咬定是夫人你所为。”宋台扯回当前话题,认真看着她,“敢问夫人可否自证?”
孟令先问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死亡时间是......呃,木仵作还没来。好吧,我只能说我中午用完午膳,去拿了块玉佩找宗纯大师帮忙开光,然后就回舍房了。”
这话说出来她其实心虚,本以为去后山头查探避开了所有人,结果还是被程牧行南骁跟住了。
虽然,根据南茗中午的反应,她怀疑程牧行是早就在山头的,等的人可能是南茗,结果她先来了。
她在那打过程牧行这事儿说不得,不然谁来证明她真的只是跟程牧行打了一架,没把他推下去。
哦,其实还真有个人能证明——南骁。
南骁给她证清白?
孟令思至此嘴角微抽了下,那还不如她先被当作嫌疑人,然后想办法自证清白呢......等等,南骁?!
南骁是跟在她后面下山的,难道是杀程牧行的是南骁?
跟进来的一个缇骑迅速提笔记下,宋台点点头起身,“有人证就好,那宋某先去办案,就先不打扰夫人和南三少爷了。”
孟令送人出门:“宋大人慢走。”
宋台带人一离开,孟令就迅速奔往马车停放处换行头。
她换好下车的时候,隔壁马棚进来了一匹马,骑马的人将绳索拴好后提着箱子走去。
她忙跟上,叫了声木仵作。
温泉案结束前夕,木霖郎疑似发现了她来月事的小猫腻,虽未当众说穿,但一直是孟令心里一个小疙瘩。
宋台说木霖郎平日不在卫所,她自温泉案结束回归后一直想找他探探口风,奈何压根儿没见着人。
纠结了半天,孟令还是狠下决心先开口问:“那个,木......”
“若你易容换身上职确是为了家国百姓,那你究竟是谁与我无关。”木霖郎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想说什么,直接用沉冷的声音表明姿态。
咳!这人接话太快太准,让她险些被自己还没说完的话噎住。
孟令摸了摸耳朵,笑声略为尴尬但松了一大口气:“哈,哈哈,那真是有劳木仵作保密了,汝捷甚是感激。”
木霖郎斜斜地扫了她一眼,不再作任何言语。
直到案发现场后山头,宋台正带着缇骑保护尸体、周围勘察,程家一众人和南茗被拦在外。
孟令和木霖郎穿过人群上前。
“报案的是山腰上的山民,白日外出采药夜半归家,发现不远处山壁的石头上红红的,似乎还挂着个人,看清后便下山冲到衙门了。”
宋台让开位子给这重头戏的二人,在旁陈述他俩到来前的事:
“钟羡云那边儿还忙着,只派了几个得力的衙役来协助我代为办案。缇骑把程牧行给弄上来了,喏,你俩仔细瞧瞧。”
木霖郎在尸体身侧打开木箱,孟令绕到尸体另一侧蹲下来查看。
孟令查验初步的:“尸体尚有余温,尸斑按压复原,尸僵扩散程度大,仍在僵化。死亡时间不超过四个时辰。”
木霖郎查验伤情:“右臂腋下有一处泛青的撞击伤,应是人肘所致;两肩胛骨兼有力道接近的冲击伤,像是人膝盖所致。后顶穴微青,点中此穴到位,可致使人昏迷。”
他顿了顿,而后下达一个初步判断:“致伤者,应该在体型、力道上,比死者弱小。”
行了行了知道了,求您赶紧关注致命伤吧。孟令简直想上去捂他嘴。
说完这些外在易查的,木霖郎倒也顺了她心意,开始看程牧行的致命伤。
“确实,是在坠落重力加上头磕石头的这处伤致人死亡。”
孟令站起来在周围查看,发现地上有几处比较集中的干血滴。
她中午来的时候可没有。她打程牧行的时候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