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恍若行走的恒星般宏伟的身影拉入到敌对名单?
也许那些信奉痴愚表面的蠢货,会干出这种事……
残酷斗士-无角的多姆纳里,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带着岩浆味道的浓痰。
周围带着地下世界般阴冷和湿滑的气息,让它这头原本生活在炼狱中的牛头人感到很是不适。
但在黑暗的世界里,这点不适也实在算不了什么。
尤其是对于如同多姆纳里这般,有着足够长远计划的个体而言,正是如此。
它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超过半个自然年了。
这里的时间混乱无序。
现在,它正处于某种飞快流逝的危险状态……
多姆纳里杵着自己的图腾柱,死死地盯着眼前紧闭的石门。
最近周边位面系乱的很。
前些年,才出现复数个位面系诸神乱战的灾厄景象。
那场令人颤栗的恐怖战争,也才过去没多久。
多姆纳里便听说,在周边某个位面系的遥远物质世界中,诞生了一个强大的、甚至不敢以恶意揣测的恐怖黑暗狩猎者。
老实说,多元宇宙从来不乏这类异军突起的强者。
但多姆纳里觉得,自己活动的轨迹也不是遍布多元宇宙。
结果老是撞见这样的年景,只能说有些生不逢时了。
相比于它的父亲所处的那个时代,多姆纳里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实在不算多好。
想到伤心处,它不禁摸了摸自己头顶。
那里原本有着一对,即便是在炼狱牛头人里也显得足够雄壮和威风的长角。
但现在,那里只剩下一片光滑的断面……
它是那样卓越,也因为它的卓越,而遭受了这般的命运……
这也彻底扭转了多姆纳里的一生。
它从此不再如同其他炼狱牛头人那般,痴迷于巨斧和刀兵。
而是开始潜心,感悟起了萨满的烈焰之道。
当那炽烈的岩浆,犹如巨龙一般肆意地飞舞在那片华丽宫殿上空的时候。
多姆纳里完成了它的复仇……
但它同样永远地失去了它的长角。
那家伙拿它的长角做了一对酒杯……
多姆纳里放下过往的芥蒂,欣然采纳了那位黑暗国王就此的灵感——它扯下了对方的头颅,也学着做了一个酒杯。
老实说,不怎么好用……
而就在多姆纳里想着这些陈年往事的时候。
它面前的石门,忽然间开始缓缓下沉。
多姆纳里目光一凝。
还未等它反应过来,一片幽邃的阴影便彻底将它吞没!
苏醒过来的多姆纳里,警惕地看着眼前面容枯槁的存在。
半身人?
不……
这是一个——地精?
多姆纳里从对方充满了岁月痕迹而失却了曾经鲜明特征的躯体中,辨识出了对方的种族。
这让多姆纳里心头的警惕,更是提升到了极致。
那些向来孱弱的生命,总是容易诞生出极个别令人惊悚的恐怖存在。
更何况,单以对方把自己弄到这里的手段,就足以证明了对方的力量所在。
如果一切没有出错的话,这就是它在这里一直等候的目标了。
“我已经知道你主人的意思了……”
那苍老的地精低垂着头坐在那里。
它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好像下一瞬间便要奔赴冰冷死亡的召唤一般。
但多姆纳里没有因此而轻视对方。
在黑暗的界域里所厮杀的漫长岁月,让它早已放下了对于这方面的粗浅认知。
血肉表象?
也只有那些初出茅庐的学徒,才会相信这些。
老地精缓缓呼了一口气,它有些费劲地抬了抬眼,似是看了眼面前的这个炼狱牛头人一眼。
“它应当知道,已经有人为此做出了牺牲。”
“……彻底的、毁灭的牺牲……”
多姆纳里闻言,不由得心头一紧。
它带着重要的使命而来,那是决然不能失败的使命。
但现在,眼前这位在黑暗的地界中久有盛名的存在,似乎不愿意接受它主人的交易。
多姆纳里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了上来。
即便是它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来暂时性地禁锢了它的思想。
但如果过于频繁地接触那禁忌的概念,仍然难免引来那毁灭的注目。
到时候,倒霉的就不单单只是它一头牛那么简单了……
多元宇宙总是多这种特别邪门的玩意儿……
多姆纳里在心里闷闷地想到。
好在它的主人派遣它到这里来的时候,也早有吩咐——无论对方予以怎样的说法,它只需保持沉默就是了。
这听起来不难。
但直到站在对方的面前,多姆纳里才能够感受到那种难以诉说的压力。
起初,它只是多姆纳里心头一角幽邃的阴影。
而现在,那是一片吞没天穹的漆黑夜幕……
无形中,老地精那佝偻的躯体,悄无声息地发生某种扭曲的变化。
在这本就昏暗的空间中,一些不可名状的阴影似乎弥漫上了多姆纳里的脸庞……
“回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老地精忽然再次开口说道。
“告诉你的主人:这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祂已然为你们划出了挣扎的区间,又何必贪图引来那灭世的怒火?”
“要么改变,要么毁灭……”
说完,阴影犹如活物一般铺天盖地涌来!
就像被阴影吞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