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端木琪期许东厢房里能像昨晚那般有些情况,却未能如愿。√∟,..那株水仙花精没有开口,端木琪在寂静无声的情形下,还不禁运用“预思法诀”进行窥探,发现林遥已然进入梦乡。
想来,遥儿白天那么努力的学吹奏笛子,那股劲头都使用光了,回到房里自然是躺下就睡着了。端木琪心里尽管如此的明白,而且是早就明白会这样,却颇有些无可奈何。前些天,端木琪意识到这等情形,传授林遥“云梦诀”就一天比一天随意,然而林遥很认真,始终不懈的用功,结果仅仅四天便教完了。
对于林遥修习巫术的那股用功劲,又让端木琪如何挑剔呢?
况且,端木琪传授林遥的巫法以来,见他一向都很用功,又从何怀疑呢?
今日林遥学起笛子来,也是那么的一股用功劲头,认真到端木琪头疼的地步。笛子是端木琪术业之余的兴趣,既然林遥想学自然也是乐意教他的,只是林遥学得太起劲,令端木琪觉着有那么点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劲,端木琪即使在这样利于思量斟酌的深夜,却也说不上来。再说教林遥笛子,本来端木琪并没有这个念头,纯粹是个意外而已。
夜色中,端木琪如此状态,至于明天的打算,有点茫然。
次日,纵然端木琪对笛子的事漫不经心,又哪能影响到林遥的积极性。一吃完早饭,林遥就黏上姑姑嚷着要继续学笛子了。
端木琪苦笑,心里存留着“姑姑骗人”的委屈,既然为人师表,信守承诺太重要,只好依着林遥来到绿语湖畔。
“姑姑,今天还是习练‘气’功么?”
“不!可以教你‘指’功了,‘指’功配合‘气’功运用,再感觉‘唇舌’的微妙灵动。”
尽管有点茫然,但笛子毕竟是端木琪闲时自娱自乐的爱好,也是能登大雅之堂的一项技艺。所以在这样的场合,端木琪并不缺乏主见,于此进度上应该怎么教下去那是相当果断,很容易投入。
其实不管是传授林遥巫法、巫术,还是教林遥笛子,端木琪都享受到为师的成就感,过程都非常刺激,甚而经常被震惊,至于那点小委屈压根就微不足道,终归是难以忘怀的快乐。
今日教林遥“指”功,当然不像昨天那么单调了。
因为“指”功不只是习练一个音色,端木琪在作“指”导的同时,也给林遥兼或讲解“宫商角徵羽”,算是为他真正打开音乐的门径。
如此一来,姑侄二人沉浸于音乐,不知不觉五六天过去……
转眼已经是大年三十了。林荫庄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红对联,还有大红的窗花,红红火火的除夕之夜即将来临。
正向西落去的太阳,在这样的氛围里也仿佛面带微笑,让人感觉越发的红彤彤,格外的喜气洋洋。
“吐苦、吐苦、吐苦……”
然而绿语湖畔,却飘响着那样神异的调调,与节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那是林遥在习练着“舌”功,已然“指”尖灵动,嘴唇对着笛孔“吐苦吐苦”半天了。
林遥“吐苦吐苦”的这个时候,静静站立在他身旁的端木琪只有苦笑而无语,因为出言阻止不了他如此的努力,也就随他怎么“吐苦”怎么高兴了。
林遥“舌”头之灵活程度,在端木琪听来已经超越“蜻蜓点水”那般轻松的感觉,于“指”尖弹跳“利落”“均匀”的力度配合下,吹出的音色“干净”到极致,而“快慢”更是收放自如。
枯燥的基本功习练,简简单单的调子,却是生生被吹奏出绝妙的旋律来。所以即使现在面对林遥的过度执着,端木琪还真是没得可说,心底甚至都认为若非如此努力又刻苦的下工夫,就算天分再高恐怕也不会有如此成效吧!
“少爷……”
苏落叫唤了一声。
没见林遥回应,苏落来到绿语湖畔已有半刻钟头,望着少爷吹奏个不停,有点急眼了。
“少爷。”苏落叫唤声加大。
“少爷!”苏落叫唤声再次加大。
“吐苦、吐苦、吐苦、吐苦、吐苦……”
“少爷!少爷!”
苏落放开喉咙的叫喊道。
林遥终于停止了吹奏,转过身来横了苏落一眼。
“叫我什么事?”
“少爷,要放爆竹了。”
“放爆竹是在大门前,你跑到绿语湖畔瞎咋呼什么?没看到我正用心学笛子么……”
“是、是夫人让我来,叫少爷回家吃饭……”
“太阳都没下山,就吃晚饭了?”
“少爷,今天可是过大年呀!”苏落说着,转而又向端木琪行礼道:“夫人也请端木司命带少爷回家,除夕年夜饭已经备好,就等着开席了。”
“好。”端木琪应着,转首望向林遥笑盈盈说道,“今天,可以回去了吧!”
“好吧!”
林遥答允,将手里的笛子插在腰间,这些天来可真是笛不离身。端木琪拉上林遥的小手,苏落自然走在后面,踏着斜阳照射的身影,往宅院而去。
林荫庄大门前,林毅和两名家丁在准备火堆。正走回来的林遥望见那捆竹竿,挣脱姑姑的手掌奔跑过去,扯出两根来放到火堆上,满脸兴奋的守待爆响声。
火堆旁,林毅见此情形,随手拉住儿子站远了些。
“……嘣!”
“……嘣!嘣!嘣!嘣!”
“……嘣!嘣!”
“……嘣!”
爆竹声响,火花四溢,林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