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若是喜爱这茶。”刁禅迈入前厅,“我让下人准备一些,送到老师府上,请老师品鉴。”
“哈哈哈。”卢植站了起来,她笑道:“不必如此。”
刁禅瞥了一眼卢植身后的书香男子,心中并未在意。
他对卢植说道:“老师难道不喜爱这茶?”
“喜爱。”卢植坐到座位上,“不过,浅尝便可,多喝无益。”
刁禅到卢植身旁坐下,丝毫没有搭理书香男子的意思。
他笑着对卢植说道:“老师,这话就不对了,这茶可是好东西,提神醒脑,内蕴乾坤。”
书香男子看向刁禅,欲言又止。
“内蕴乾坤?”卢植看着碗中的茶叶,“有何乾坤?”
女兵端着一壶沏好的茶走到刁禅身边。
刁禅伸手敲了敲身旁的案桌,示意女兵将茶壶放下。
这时书香男子站了出来,主动接过女兵手里的茶壶,帮刁禅斟满。
刁禅仿佛当书香男子不存在一般,端起书香男子斟满茶的茶碗,对卢植笑道:“老师,人生如这碗茶水,苦如茶,香亦如茶,初品苦涩,回味却香醇无比。”
他抿了一口茶,然后瞥了一眼书香男子,“这茶,好坏自知。”
这话,刁禅不是说给卢植听的,而是说给一旁书香男子听的。
卢植听出刁禅话中的意思,她笑了笑,并未说话,同样端起茶碗细品了起来。
书香男子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然后端着茶,跪在刁禅面前,他将滚热的茶碗高举过头。
刁禅接着无视了书香男子,他放下茶碗对卢植笑道:“老师,茶之一道,你比弟子懂得多,弟子就不献丑了,赶明,我让人准备一些送到你府上品鉴。”
卢植还想说些什么。
刁禅摇了摇头,“老师切莫推辞,这是弟子一番孝心。”
“那好。”卢植放下茶碗,“那我就不推辞了。”
茶也品过了,刁禅便直入主题,“不知老师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此次前来,是为难民一事。”
刁禅看向卢植,“老师可有什么问题?”
卢植端起茶碗,“照你所言,若将所有难民都派到塞外劫掠,那老人,男人,孩童也派去塞外吗?”
刁禅摇了摇头,“老师,难民中已经没有老人了,孩童和男人也只是占少数。”
卢植的手一抖,茶碗险些滑落,她沉声道:“难民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
“恐怕比老师想象的更加严重,难民如今已经靠吃人充饥了。”
“唉——!”卢植长叹,“无论王朝是否兴盛,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此时,书香男子端茶碗的手在微微颤抖。
刁禅点了点头,“老师所言极是。”
“那男人与孩童,你如何安排?”
刁禅想了一会,“男子,我会让他们打造兵器,缝制军服,至于孩童,我打算让她们读书。”
“读书?”卢植疑惑地看向刁禅。
“没错,就是读书。”刁禅伸出手指,不停地敲打案桌,“这些孩子是大汉的未来,而读书是她们唯一的出路。”
“此事不易。”卢植抿了一口茶,“如今学识皆掌握在世家子弟手中,无书可读,无人可教。”
如今的大汉,书籍与知识皆被世家掌控,平民根本接触不到书籍,也不会有学识渊博的人费力不讨好地教她们。
平民皆如此,更别谈难民了。
刁禅站了起来,对卢植拱手,“还望老师助我。”
“我倒有个人选,此人学识渊博,家中藏书颇丰。”卢植放下茶碗,看着刁禅的眼睛,“就是不知你肯不肯请。”
刁禅坐了下来,身体前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老师,何人?”
“此人便是蔡邕,字伯喈,陈留人士,当代大儒,其人品德端正,时常教授乡间孩童读书。”卢植端起茶碗,“实乃此事不二人选。”
书香男子低着头,脸上露出喜色,手中的茶碗也不在颤抖。
刁禅回想了一下,蔡邕,东汉著名的文学家和书法家?是我想的那个蔡邕吗?会不会是同名?
如果真是史书上记载的蔡邕,或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老师。”刁禅看向卢植,“不知这个蔡邕是否会弹琴。”
“哦?”卢植放下茶碗,“徒儿也对音律感兴趣?”
“不是。”刁禅笑道:“我曾听闻,有一个也叫蔡邕的,弹得一手好琴,一直心生向往,只是不得一见,神交已久,神交已久罢了。”
“哈哈哈!”卢植爽朗大笑,“此蔡邕就是彼蔡邕,这老东西的确弹了一手好琴,不过...。”她指了指脑袋,“这老东西,脑子不好使。”
“脑子不好使?”刁禅蹙眉,“那如何教授孩童。”
“教授孩童之事,你大可放心。”卢植笑道:“说她脑子不好使是为人处世上异于他人,并非学识,头脑。”
刁禅放下心来,“那便好,请问吾师,蔡邕此人现居于何处,我亲自去请。”
“这个嘛。”卢植端起茶碗,“你不应该问我,而是问问别人。”
刁禅疑惑地看向卢植,“问何人?”
“此人便在你眼前。”卢植品了一口茶,闭目回味。
“你?”刁禅转头,看向书香男子。
书香男子没有说话,颤颤巍巍地将茶碗举得更高些。
刁禅想了一会,伸手接过书香男子手中的茶碗,端起来喝了一口。
这茶已经凉了。
他瞥了一眼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