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摇摇头。
刚要说话,一个小厮抱着一个筐走过来。
老徐抓住周泽蹲下,小厮来到院子角落,左右看看没人,这才掀开一块石板,那似乎是一口井。
小厮不断朝着井口磕头,随后开始拿出筐里面的铜盆烧纸。
不是一张一张丢,而是一下子放里面一大摞,烧着纸还不断观察四周,最后将灰烬和铜盆都装好,快步跑开了。
周泽摆摆手。
“走,带我下去看看!”
老徐没废话,直接拎着周泽跳下去。
挪开石板,趴在井口朝下一看,一副尸骨就那样倒在井底,雪白的头发,衣衫也都是补丁,旁边还有一把刀。
刀上锈迹斑斑,带着斑驳的黑色印记,中间已经卷刃,不用查验也知晓,这就是凶器。
未等周泽说话,老徐已经拎着周泽跳了进去,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头骨上的牙齿也就剩下五六颗。
从发式,还有骨盆,可以轻易判断,这是一个老太太的尸体。
周泽蹙眉。
“是女子,年龄在五十五至六十岁,死了有数月了,难道这是那个奶娘?我想我缕清此案中的一些过程了,走吧,先回去再说。”
徐功竹一顿。
“尸骨不带回去?”
周泽摇摇头。
“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证据,将一切恢复原样,之后要用,随时过来带走就行,那个小厮你记住相貌,他定然是知情的。”
.............
合江县衙。
周泽洗了脸,擦干净双手,回到桌案前。
徐功竹抱着手臂,一直盯着周泽的动作,最后终于没忍住,催促地问道:
“你觉得谁是凶手?”
周泽眨眨眼。
“老二张书祥是个双性恋,而且有虐待倾向,他必定是凶手之一,至于老大张书景,应该是另一个参与者,不过现在下定论还早,等等薛平的调查结果吧。”
徐功竹蹙眉。
“双性恋?这词第一次听,不过倒是准确,王公贵族的深宅里,倒是有豢养男童的,他这样的真是第一次见。”
正说着,薛平风风火火的回来了,看到他老徐闭了嘴,双手环胸抱着横刀。
薛平躬身施礼。
“明府,查过了,钟家发卖的那个婢女,被卖给江安县一个农户家,给那家的傻儿子做媳妇,听说被打的门牙都掉了,如若带来县衙作证,恐怕困难。
至于张家和钟家,确实地皮上有一部分接续着,两年前钟家买了北大街上两处铺子,那是张家的,价格比市面上低一些,别的关系暂无。”
周泽点点头,手指拨弄着笔山上悬挂的毛笔,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薛平有抵触情绪,周泽看得出来,其实只要案子破了,什么情绪都能变成钦佩和崇拜,这会儿不用考虑。
“找个得力的人,跑一趟江安,问那婢女是否愿意出来作证,如若愿意,多少钱买的,给那农户多少银子,多要银子或者不卖,就让江安县衙的人出面,吓唬吓唬就放人了。
不过切记,此时不要让钟家知晓,即便重审此案,也不要透露风声。”
薛平点点头,想了想叹息一声。
“算了,还是我跑一趟江安吧,他们大多都没去过,到那俩眼一抹黑,再者这次需要非常手段,我带几个人过去,保证将那婢女带回来。”
周泽起身,拍拍薛平的肩膀。
“你辛苦了,先去吃顿好的,算在县衙账上,一并带几个机灵的跟着过去,你让王汉留下,一会儿我去牢房里面见一见刘向忠。”
这个吩咐,薛平没什么意外。
“喏,要不让王汉将人犯带过来?”
周泽摆摆手。
“还是谨慎些,消息走漏出去,钟家人围堵县衙,我们就不用做事了,你去账房多支些银两,路上以备不时之需。”
薛平感动地点点头。
“属下去了。”
片刻王汉走了进来,还未躬身施礼,周泽已经站起身,吩咐三宝去准备晚上打边炉的食材和骨头汤,这才摆摆手。
“走吧,前面带路,我们去会会那个刘向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