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飞雪客栈一片寂静,正是客人睡得正香的时候。
借着客房外走廊上长明灯的光线,可以看清楚逸飞正和衣躺在一张太师椅上,呼吸均匀,睡得正香。说来也是,日夜不停一飞了十几天,又喝了三坛烈酒,睡得不香就怪了。
不远处唯一的床铺上,静玉穿着白天的衣服,盖着轻柔温暖的被子,睡得比楚逸飞更香,因为寒冬飘雪之季,没有什么比温暖的被窝更惬意的了。
她洁白如雪的绝美脸庞上,正带着惬意与安心的笑意,想来在温暖的被窝中,做梦也是特别香甜的吧。
此时的静玉,宛如天宫中的睡梦仙子,有一种静如止水的美,令人惊心动魄之后,却又不会妄动邪思,任谁也无法相信,就在不久前,她竟会以妩媚*的姿态与言语,挑逗人所共愤的齐云门“叛逆”楚逸飞。
三个时辰后,楚逸飞从安睡中醒来,从太师椅上坐起,伸手揉了揉双眼,站起身来,淡淡地看了看仍然沉睡的静玉一眼,便转身静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直到天色大亮,静玉才睡到自然醒地睁开了双眼,脸上带着舒心惬意的笑容,她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双臂,转头向楚逸飞躺着的太师椅处看去,这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只见太师椅上空无一人。
静玉立即掀开被子,一跃而起,在房中转了一圈,却仍然没看到楚逸飞的身影,她的脸色突然变得狠厉起来,刚刚还温柔如秋水的眼眸中,竟然泛起了浓浓的杀意,恶狠狠地盯着那张太师椅,心中暗自叹息道:“算你好运,逃过一劫!不过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静玉紧紧地握住纤巧的拳头,仿佛是在恨自己不该贪睡而误事。突然,她紧握的拳头骤然松开,全身一僵,脸色再度大变,前一刻还是杀气腾腾的脸庞,刹那间却充满了震惊与错愕:“我怎么会睡得这么香,就像是小时候,在母亲的怀里安眠一般,怎么会?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在那个男人面前睡得那么香!”
雪域,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举目眺望,天上地下一片苍茫,只能隐隐约约见到连绵起伏的雄伟雪峰。
越是深入雪域,雪便下得越密,连着雪花也是越来越大,原本还能依稀看见的高耸雪峰,渐渐被大雪所笼罩淹没。雪域中的寒风也是越深入便越加凌厉冰寒,犹如一把把冰冷的钢刀刮在脸上。气温同样是越深入其中,便越低。因此,若非修道中人,根本就别妄想深入雪域。
遮天蔽日的大雪中,楚逸飞的白色身影,如入无物之境般急速向前飞行着,在茫茫天地间留下一道隐隐约约的残影,但转眼之间,残影便被大雪淹没。
楚逸飞面容坚毅,眉宇苍茫而淡定,漆黑的长发在空中恣意飞扬,剑眉上结着淡淡的冰屑,脚下踏着一柄紫光绚烂的仙剑,问天。
楚逸飞急速飞行的身形,不时左弯右拐,避过迎面而来,隐藏在茫茫大雪中的险峻山峰。离开飞雪客栈后,他已经不眠不休地飞行了七天七夜,但眼前仍然是一一望无际的苍茫。
天地间只有狂风呼啸的声响,和仿佛永无止境的茫茫大雪,这传说中的雪域险地,竟似乎真的无边无际。
如此这般又飞行了三个时辰,漫天大雪突然渐渐变小了,楚逸飞的身形依然永往直前,又飞了半个时辰后,他才停下身形,凌空而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个从天而降的巨大风雪墙,风雪巨墙横亘在雪域之中,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挡住了他所有去路,楚逸飞转头向风雪巨墙两边望去,竟是一望无际。
风雪巨墙寒气袭人,一阵阵狂猛冰寒的罡风从中吹出,吹得楚逸飞白衣猎猎作响,全身衣裳紧紧地贴着他身体。风雪巨墙之中,风狂雨骤,雪花飞射。
楚逸飞稍微停顿了一下,更不迟疑,身形一闪,欺身而进。就在他身形接触到风雪巨墙之时,他全身刹那间便被雨雪打湿,结上一层寒冰,同时整个人被狂猛的罡风如树叶般卷起,向天上抛射而去。
身上的冰层在以可见的速度加厚,楚逸飞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当下心念一动,无极天玄道立刻走遍全身,但见周身白光一闪,身上的冰层顿时应声而碎,他的身外同时幻化出了一个椭圆形的白色护罩,如怒海狂涛中翻腾飘飞的小舟般的身形也立即稳定了下来。
不过饶是如此,风雪巨墙内的雨雪在狂风的吹送之中,却是如一把把宛如实质的冰刀霜刃般,从四面八方向他身上的白色光罩激射而来,金石交击之声竟是不绝于耳,其攻势连绵不绝,永不停息,宛如一个惊天动地的绝世法阵。
狂风凛冽,暗流汹涌,雨雪冰寒如刀,楚逸飞不得已只好巧借风力时上时下,时左时右,躲避一些较大的暗流狂风和冰刀,迂回曲折地前进,如行剑雨之中,虽然全神贯注地飞行着,但速度比之在风雪巨墙之外时,还是慢了将近五倍。
如此艰难地飞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楚逸飞才穿出了通天彻地的风雪巨墙,呈现在他眼前的,赫然竟是一片广袤无边的原始森林,森林之中,有几座雪峰矗立其间,但此处的雪峰却与外面不同,此处的雪峰唯有峰顶处有着长年不化的冰雪,其余大部分山体均为草木覆盖。
在楚逸飞前方不远处,更有一片冰蓝色湖泊,湖上波光粼粼,倒映着天上蓝天白雪,犹如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般镶嵌在雪峰森林之间。
此外,天空中的点点雪花,飘逸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