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来了北燕使团,靖乐面临远嫁北燕的命运,秦淳一边慢悠悠喝茶一边道:“目前适龄公主不是只有靖乐皇妹吗?”
“七皇弟啊。”太子唇角上扬,意味深长道:“父皇向来疼爱靖乐,又怎么舍得她嫁往北燕,从此天涯两隔?若眼睁睁地让父皇忍受骨肉分离之痛,我等身为人子,岂非不孝?此事怕是要从长计议啊。”
秦淳意识到了什么,“那太子有什么打算?”
太子看向秦湛,意味深长道:“我倒是有一想法,只是需要铖王协助。”
秦湛优雅饮茶,“太子请讲。”
“古有王昭君出塞嫁匈奴,后有刘解忧嫁乌孙王,都是流传千古的佳话,此次若能从宗室或世家中选一女子,封做公主,嫁往北燕,不但可以让父皇免受骨肉分离之痛,还可传为两国晋好的佳话,岂非两全其美?”
“太子想得如此周全,臣弟真是佩服。”秦淳皮笑肉不笑道:“不过依太子之见,挑选哪家女子封作公主合适?”
“这女子既要温柔和顺,贤良淑德,又要深明大义,彰显我大夏女子风范,日后嫁往北燕,也不能忘了大夏养育之恩,铖王向来眼光独到,我想这件事非铖王莫属。”太子微笑道。
秦淳暗骂,从宗室世家中挑选女子封做公主,家室低了的不行,庶女更不行,只能是豪门望族的嫡女,可是,这等身份贵重的女子,谁愿意远嫁异乡?
太子好处自己得,得罪人的事便华丽甩给二皇兄,实在阴险,把别人当傻子呢!
而且二皇兄还不能推辞,因为只要一推辞,太子便会暗搓搓地在父皇面前告状,说二皇兄自私自利,不顾大局。
他强忍怒气,看向二皇兄,却见秦湛面不改色,“太子看重,臣弟却之不恭。”
太子顿时心花怒放,喜形于色,“怪不得有人说铖王乃国之栋梁,我以后还得多仰仗你,北燕人很快就到京城了,这事不能再耽搁了,最好能赶在他们之前定下来,也能彰显我大夏对北燕的诚意。”
秦湛神色淡淡,“太子言之有理。”
太子满面春风地离开了铖王府,秦淳肺都快气炸了,狠狠一脚踢翻了小椅子,骂道:“太子真是欺人太甚。”
秦湛瞥了一眼被踢翻的椅子,漆黑的眸瞳波澜不惊,淡然道:“意气用事,什么时候能改改?”
“二皇兄。”秦淳气不打一处来,强忍怒火,“他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能忍他?”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秦湛眸色清亮,语气平静,却让秦淳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
秦淳道:“太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让靖乐皇妹出嫁,又不得罪宗室重臣,把难题甩给我们,哎,谁家的姑娘合适呢?”
他开始思考衡量人选,“封为公主,首选宗亲,礼亲皇叔府的郡主都嫁人了,福亲皇叔的郡主只有八岁,顺亲王叔的郡主年龄倒是合适,可那丫头自小就有哮喘,怕是不能活着到北燕,顺亲王叔打死都不会同意的…”
秦淳盘点了一圈下来,发现一个合适的都没有,要么已经嫁人,要么太小,要么就是体弱多病,要么就是刁蛮泼辣,根本不宜作为两国联姻的人选。
他在这边想得脑壳痛,却发现二皇兄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丝毫没有着手的意思,埋怨道:“你倒是轻松了,到时候太子去父皇那边告状,只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是在挑吗?”秦湛淡淡道:“有你挑就够了,何必多此一举?”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秦淳被他气得没办法,“宗亲没有,只能从勋贵里选,这下更得罪人了。”
天下是秦家的,宗亲好歹还姓秦,献出女儿巩固两国和平,还说得过去,但把手伸到勋贵那边去,多少显得不人道,秦淳在心底把太子狠狠骂了一顿。
却见二皇兄悠然地朝着滚烫的茶水吹气,不急不躁,也不表态。
看来他是指望不上的,秦淳叹了口气,“罢了,我进宫和母后商量一下,她最清楚哪家有合适的女儿,还是要母后出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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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乔弈绯来到铖王府,却见书房空无一人,诧异道:“殿下人呢?”
季承道:“殿下此时在寝居。”
“知道了。”乔弈绯点点头,她穿过书房,很快就到达了他的寝居。
这是乔弈绯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本以为身为皇子,必定奢华无比,没想到,这里的陈设和他本人一样简单,不过床上的被子倒是洁白精致,一尘不染,整个屋子熏着一股淡淡的佳楠香,清新扑鼻。
乔弈绯正在打量的时候,突然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循声望去,顿时眼睛直了。
他刚刚沐浴完,一身白色中衣,清新得像雨后湛蓝的天空,又像皎洁的白云,不染尘埃,淡雅绝俗。
平日束发,此时墨色长发飘散下来,多了几分飘逸的潇洒,仿佛谪仙下凡。
见乔弈绯痴痴地望着他,秦湛施施然走了过来,意味不明道:“看够了没有?”
“怎么会看得够呢?殿下人中龙凤,丰神如玉,浴后的英姿更是迷人,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被殿下所迷不过是人之常情。”乔弈绯由衷道。
秦湛扫了一眼桌案上的东西,蹙眉道:“这里的东西,不得乱翻。”
“这样啊。”乔弈绯恍然大悟,“我看你这里有点乱,就想着帮你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