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弈绯呼吸一窒,她并不知道徐槿楹对二十年前的往事知道多少?若是知道自己姓乔,会不会联想到宁城乔氏?
犹豫不过只是一瞬间,乔弈绯就道:“晋州人氏。”
徐槿楹并未起疑,“晋州人杰地灵,才养出你这样出色的人物。”
乔弈绯不知道她是在夸自己,还是意有所指,嫣然一笑,“哪及得上京城物华天宝?”
“姐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就见一身穿湖蓝色衣裙的少女朝这边快步走过来。
少女身材纤细苗条,眉如新月,剪水秋瞳,眉眼和徐槿楹有几分相似,极是出挑。
乔弈绯心知这位应该就是徐槿楹的妹妹,徐梓楹,今日来一趟定国公府,倒是遇到了不少重要人物。
很快,徐梓楹就到了面前,拉着徐槿楹就不放手,喜悦道:“姐姐,我到处找你,总算是找到了。”
徐槿楹温柔地摸着妹妹的头,笑道:“好像又长高了?”
徐梓楹露出骄傲之色,虽然只有十三岁,但言谈举止已经透出镇国公府嫡次女的气度,刚要说话,就见姐姐身边站着一位光彩照人的美丽少女,有些好奇,“这位是…?”
徐槿楹含混其词道:“这位是弈绯姑娘。”
徐梓楹冲着乔弈绯欠身微笑,“弈绯姑娘。”
乔弈绯不得不感叹徐家的涵养,徐梓楹小小年纪,便如此知分寸,识进退,姐姐只说名字,不透露任何府邸,她也不多追问,笑道:“我是央求母亲带我来的,就想见姐姐一面。”
姐妹虽同在京城,但乔弈绯知道像昭君王府那种一滩污水臭规矩又多的地方,徐槿楹回娘家并不易,徐梓楹也不可能经常去昭郡王府拜访,所以姐妹相聚的时光并不多,对二人微微一笑,“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弈绯姑娘请自便。”
徐梓楹盯着乔弈绯身影逐渐远去,才道:“姐姐,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也不知道。”
徐梓楹惊讶,“啊?”
“她是跟着铖王来的,说是侍女,但我觉得不像。”徐槿楹想起那盒芙蓉映雪,心底有些异样,这样稀奇的东西打碎了,也不见有半分心痛,这姑娘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
虽然今日前来道贺的宾客众多,寿宴规模宏大,但一切井然有序,忙而不乱,各司其职,层级分明,乔弈绯不仅心生感慨,不愧是百年名门,不知那镇国公府是不是也如此气派?
府里的建筑都透着一种浓厚的底蕴,一草一木都散发着莫名的贵气,乔弈绯看乌及乌,忽然有些想念母亲,曾是镇国公府嫡小姐,京城名媛,也是在这样恢弘气派的府邸长大。
自从决定下嫁给父亲的那一刻,母亲就注定与京城的富贵fēng_liú再无任何关系。
放眼望去,满目衣香鬓影,飞红滴翠,乔弈绯忽然觉得悲伤,母亲当年到底需要多大勇气,才能毅然决然舍弃如此繁华景象?
乔弈绯正在神游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道刺耳的嗓音,“原来是你啊?”
这个声音十分陌生,乔弈绯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蓦然转身,只见一身材高大气质粗鲁的老男人站在面前,“敢问阁下是?”
那老男人并不回答,反而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乔弈绯。
虽然他衣着华贵,也刻意修饰过,但依然看得出来,他精神并不好,眼底布满血丝,下巴上更是一茬一茬的胡渣,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剃了,眼睛下方是大大的黑眼圈,头发也油腻腻的。
他看乔弈绯的眼神,像在看青楼里面待价而沽的姑娘,让乔弈绯很不舒服,不悦道:“你是谁啊?”
广德侯近日焦头烂额,截至目前,已经查出有将近三百士兵在吃空饷,还牵扯出他手下两名统领,都是他极为得用之人,若是再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最近,他到处活动,希望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形势并不乐观,连最爱的女人都没兴致碰了,而韶华郡主那边又隔三差五派人来催,府中又闹出小妾一尸两命,小妾家人闹得凶,虽说最后出钱安抚了,却他有种疲于奔命到处灭火的疲惫和烦躁。
今日定国公寿宴,他无论如何都得来,不幸的是,尽管他想尽办法避开韶华郡主,却还是被她逮到了。
那姑奶奶今日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脸阴沉得吓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因为他现在处境堪忧,还得求安平王帮他在皇上那边美言,这个关键时候,他当然不敢惹得韶华郡主不快,只能任劳任怨。
碰见乔弈绯之后,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韶华郡主跟吃了炸药一样,乔弈绯定然是铖王带来的,所以韶华郡主才羡慕嫉妒恨。
不过,眼前的乔弈绯着实美貌,哪怕广德侯阅女无数,但这般绝色,仍很罕见,偏偏韶华郡主不准他打乔弈绯的主意,否则以他的权势地位,把乔弈绯纳到府中,做个宠妾,一切就都完美了,何须如此舍近求远,费力费神?
“广德侯。”陆镇南说出这三个字,声如洪钟,气势十足,身为手握五万兵马的一品军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他说话的时候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和优越感。
尤其是他曾被乔弈绯惊人的美貌吸引,特别调查过她,知道她只不过是无品无级也无家室傍身的商家女,就生了轻慢之心,就准备上门去提亲,这些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