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前夕,上午9:45分左右。
近卫勋骑着那一匹黑色的战马,缓缓的走在所有的鬼子最前面。
他的身后是一千两百八十名,灰头土脸的鬼子士兵。
但是此时,在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战败,颓废的表情。
因为他们刚刚焚烧了自己同伴的尸体,而且枪杀了所有受伤的鬼子士兵。
在这些鬼子的心中那是荣耀。而且他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与中国军人一战。
这一战的后果他们很清楚,要么杀死所有的中国军人,要么被中国军人杀死。
虽然他们的内心深处,也彷徨过,胆怯过。但是在近卫勋近似咆哮的武士道精神的灌输下,他们只能收起对死亡的恐惧,而奔向死亡。
更何况,近卫勋此时走在他们的最前面。他正用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令那些小鬼子去克服心中的恐惧。并且用身体力行来证明他的武士道精神。
只是他殊不知,端午让他现在还活着,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然而端午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只能说鬼知道。
在没有到最后的那一刻,这个现代的特种兵,一直保持着神秘的色彩。
他站在几个弹药箱子上面,一只脚踏在窗台上,然后探出半个身子,让近卫勋看到他。
因为他知道,近卫勋那个老小子,一定会在这最后决战的时候,与他吹上两句:
要么就吹嘘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要么就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倘若你再不投降,大日本帝国的铁蹄就会从你的身上碾过去。
这种话,端午听的都快起茧子了,很多小鬼子、老鬼子来的时候,都是这么说。
但此时呢?
他们却都成了馒头馅。
所以要按照端午以往的性子,在这种时候,一定会一枪崩了他老小子,让你在老子的面前叽叽歪歪。
但这一次没有,端午还等着这老小子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呢!
而且果然,近卫勋虽然战败,但坐在马上的他,依旧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端午先生,不得不说,你的战术令的确令我大日本皇军遭遇到了一点点的损失。但你要以为这样就能战胜我大日本皇军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在我大日本皇军的面前,你的独立团根本不堪一击。
而之所以你的奸计得以得逞,那是因为我们皇军的仁慈,不希望,你身后的两百万支那百姓,与你们一同葬送在这里。
他们是无辜的,所以我奉劝端午先生,能有一个明智的选择。
倘若你的独立团,能够投降皇军,我敢保证,你们会受到最大的优待!......”
近卫勋以战胜者的姿态劝降,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
一个整编联队打到现在,还剩下了一千两百八十几个人,也不知道他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
或许是他身后的那两门70毫米口径的九二式步兵炮在作祟。
九二式步兵炮,就如同小鬼子的歪把子,鸡脖子,三八大盖一样臭名昭著。
它的优势就在于前面有一个炮盾,足可以抵挡一般轻重武器的攻击。
所以在炮击的时候,它可以推到阵地的最前面去,对敌方工事进行水平打击。
巨大的破坏力,哪怕是8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也要靠边站。
所以近卫勋身后摆着这么两门步兵炮,瞬间有了底气,又开始飘了。
只是这样很危险,因为一旦炮弹落在了上海煤气厂,而且恰巧引爆了储气罐的话,那么小鬼子自己也一样完蛋。
但是这老鬼子疯了,反正战败回去也是死,倒不如最后拼上这一把。
而此时,当看到这两门重炮的时候,谢晋元也蹙眉。
70毫米的步兵炮,哪怕四行仓库再怎么坚固,也能轰出几个大窟窿出来。
但最可怕的还是上海煤气厂,一旦那里爆炸了,整个上海都将不复存在。
就在昨天夜里,魏正才还打来了电话,转达孙元良的命令:“切勿激怒鬼子,只要坚持到九国公会召开,所有人便能退回租界,从那里安全撤离。”
此时暂且不说孙元良异想天开,让端午等人安全从租界撤退。就说现在,已经晚了。
端午已经彻底的激怒了鬼子,他把近卫勋的第六十八联队直接打废了。近卫勋疯了,独立团想要撤退,他恐怕要追到租界去。
而且,哪怕是谢晋元也没弄明白,为什么独立团就杀了那么多鬼子。
他现如今就如同做梦一样。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在端午的带领下,杀鬼子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哪怕敌我实力相差悬殊,端午还是有办法虐小鬼子千百遍。
只是此时,面对如此凶悍的九二式步兵炮,他们该怎么办?
是用血肉之躯阻挡敌人的炮弹?还是拉近距离与敌人肉搏?
但是他们的炮弹打光了,手榴弹也不多了,就这么冲上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拼刺刀,他们必须两个到三个人去拼一个鬼子才有胜算。否则单打独斗,独立团能拼过鬼子的恐怕没几个。
“端午兄,你拿一个主意吧?”
谢晋元自己没有思路,又问向了端午。
“所有人上刺刀,把子弹压满。”
端午命令的声音不大,至少相距他们一百五十米外的近卫勋是听不到的。
近卫勋还在那大放厥词,说就给端午等人最后五分钟的时间。倘若过了五分钟,端午还不回复的话,那么他就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