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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一刻钟,警.察局内仍是灯火通明。
警.察局外,街道两侧的路灯铺洒一片暖纱,由远即近,四道身影在暖光下匆匆而来。
为首之人,拄着檀木拐杖,随着他步伐急促而来,拐杖一下一下敲在地上,叮咚作响,在寂寥夜里显的清脆响亮。
约莫七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身挂长衫,肃然的眉眼间此时添了丝仓惶。
随着他向警.察局疾步而来,一男子小心搀扶着他并紧跟后者步伐,二人身后,还有一保养得宜的女子和身着西装的年轻男人。
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疑似嫌疑人沛芹的祖父、父母亲和年长于她七岁的哥哥。
“芹芹,芹芹!”为首老人家声音沙哑,但不乏苍劲,进了警.局就摸寻自家孙女的身影。
几个年轻刚入所的小伙子正穿着警.服聊天,见到有人扯着嗓子喊,忙上前询问:
“老人家,这里是警.局,不要大声喧哗,您这是要找谁?”
老人鼻间发出一声轻哼,拐杖敲击着地面:
“我孙女沛芹呢,你们把我孙女带到哪里去了?”
几个小伙子面面相觑,这不是警局刚带来的落水案嫌疑人么。
“怎么回事?”身后嘎吱一声,门被推开,栾源拿着资料从材料室出来,见到四五个人影堵在门口,发问。
小伙子们见栾源来了,忙回话:“所长,有人要找沛芹。”
老人听到“所长”二字,知道栾源是这里的头头,一想到方才管家来报,自己最疼爱的孙女疑似杀人还被人带局里来了,火就腾腾向上冒:
“我孙女沛芹呢,你们凭什么把我孙女抓起来,我孙女连一只虫子都不敢碾死,又怎么可能杀人!”
栾源拢了拢眉,这样进来就要求放人的家属他见多了,他面色没什么变化,耐着性子道:
“老人家您先坐下,我们慢慢说此事。”
老人不罢休,硬着身板杵在原地,他鼻息间发出一声冷哼,自认为他家孙女不可能杀人。
旁边搀扶老人的是沛芹父亲沛军,了解警.察查案有自己的一套流程,好声好气地轻劝老人:
“爸,我们先坐下,听听所长怎么说。”
老人顽固的很,硬是不肯,又扯着嗓子嚷嚷:
“我孙女我了解,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师傅!”僵持不下时,小李拿来了御街那边送来的监控:“监控录像送来了,您要不要先看看。”
栾源接过拷贝而来的优盘,看了一眼老人没管,转而同小李进屋,将优盘插入电脑,一段画面随之映入眼帘。
录像画质不是很高,但足以辨认出御河旁边的两个小人,就是沛芹同栗冰。
两人起初沿着御河两岸鹅卵石道走来,停至栅栏旁之前,两人沿程似乎都没有过多交流,而下一秒,沛芹开始推搡栗冰,再之后,栗冰落入了水中。
看到此情此景时,栾源同小李相视片刻,二人为确保没出现纰漏,再次重新回放录像。
两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紧盯屏幕,小李眼睛小,平时一条缝,现在也出现了扁圆形。
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的确是沛芹把栗冰推入水中。
若这么看,这起案件算是有了结果的,但......
栾源摩梭着下巴沉思,总觉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又紧盯视频回放了几遍,终于知道这种不对劲从哪里来......
首先,按照池圆圆所说,沛芹同栗冰关系很要好,近期并没有出现过什么矛盾,那可能是二人在御街中有什么纠纷。
但监控录像里,二人从占卜店出来,一切貌似都很正常。
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内部缘由,是他们还没有查明的,那么沛芹的犯罪动机暂且搁置不论。
另一处不寻常,来自栗冰本身。
御河两侧都设有防止游客坠河的栅栏,虽然不高,但想推人下水,也要撕扯一番。
但监控里,栗冰很坦然,没有任何应对危机的反抗。
甚至给人一种错觉,她心甘情愿让沛芹推她下水,甚至沉浸在一种享受的状态。
栾源:“......”
小李:“......”
莫名的一种诡异沿着后背蔓延,两人打了个啰嗦。
但无论怎么说,从监控视频来看,确实是沛芹把栗冰推下水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现下就剩沛芹的害人动机,但这份录像,本身已经够结案了。
小李:“师傅,现下准备结案么?”
栾源盯着不断回放的视频,眸内锁着沉思:“再等等,先放沛芹回家,派人盯住了,明天随我去一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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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薰香别墅内,二楼的浴室里氤氲着水汽。
暮晴悠闲躺在房间床上,听到淋浴声,“嗯?”了一声从床上坐起,黑曜石般的眼珠转了转,唇间遂溢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她轻手轻脚地撩开薄被,后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猫着腰,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杨姨正好从楼下上来,手里拿着杯牛奶,灯光下,泛着乳白色光泽。
看到暮晴,慈笑着递了过来:
“暮小姐,每日一牛奶,少爷说的,让您多补补。”
暮晴:“......”他这是嫌弃她......|那|......太|小......?
暮晴轻“嘘”了一声,沉着嗓子小声道:“杨姨您先放在茶桌上吧,我一会喝。”
杨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瞄了一眼浴室,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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