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初回王府的,沉鱼早便料得,王妃这关必定难过,现下,众人皆坐着,唯她一人站着,董妃合上茶盏,不由的赔笑一声道“妹妹既是平安回来了,便也是万幸的事情了,现下的匪徒如何的猖獗啊,就连王府的妃子也敢打劫的,真是凭的大胆了!”
陈妃那边却不开口,只是眼望着沉鱼,面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可惜乃或是同情,王妃高坐堂上,慢悠悠的抿了口香茗,长长的护甲冰冷的折射出金属的光泽。
“董妃,陈妃先都回去吧,柳妃留下,本宫还有话要单独跟她谈谈!”王妃放下茶盏,终于抬眸看了眼沉鱼。
沉鱼禁不住心中一窒,忙退到一边给董陈二妃让路。那厢里二人既得了王妃的逐客令,也只得起身行礼告退。
沉鱼一边行礼相送,陈妃本走在后头,董妃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后头,陈妃似有所觉,回头,轻睬了董妃一眼,又转头看了沉鱼一眼,便也快步的出了门去。
沉鱼一愣,眼见董妃在面前停了一停,手拢在袖中比了个封口的动作,沉鱼心领神会,忙报之感激的一笑,心道董妃到底多年王府历练,知道此刻如何解释也是一身的脏水,倒不如不开口的好,总之司马原若要留,王妃即便是机关算尽,也只能是粉饰太平,反倒要为自己找个理由留下。
“哐”的一声,却是王妃用力将茶盏往桌上一放,董妃唬了一跳,忙低头快步从沉鱼身边走过,退了出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画朱走到大厅中央往香炉里填了两块香檀,画眉从后面出来给沉鱼奉了杯茶。
“你且坐下说话吧!”王妃突然开口。
沉鱼心中一跳,忙垂首一礼,挑了一个末坐坐下。
王妃倒不言语,眼扫过沉鱼,宛若刀刮一般,沉鱼背心一紧,忙端坐起来,抬首看了王妃一眼,心中也知道,是福是祸,今日也是立见分晓的时候,如何也是躲不过的。
果然,王妃开口“坠儿那日回来,是王爷先见的,稍后我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说是遇见匪徒了,说你当场生死,我本意让王爷掉请京城护卫军队,一定要搜捕出那帮匪徒,只是王爷不仅不听,还发了一场老大的火气……”她顿了顿,眼望着沉鱼,“我跟王爷少年夫妻,已有五载,王爷一向待我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鲜少如此这般无故的怒斥,我当时心中既气又怨,柳妃可知我气的什么?怨的什么?”
她虽是问沉鱼,却不待沉鱼回答,便又自顾自的往下说道“我气柳妃你,区区一个青楼出身,倒在王爷心中占了比本宫还大的地位,我更怨柳妃你,为何能有拿狐媚的伎俩,勾引的王爷如此圣魂颠倒!”她忽的加重语气“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桌上茶盏“哐”的一声落到地上。
众人皆唬了一跳,沉鱼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望着王妃,只觉心中七上八下,心跳如雷,再不知如何是好,王妃素来冷静自持,虽知道她对自己心存不轨,到底还只是各自拢在袖子中,并不点明,她如今这般挑破窗户纸,却是要当场发难不成?
画朱忙快步上前,一把拉过王妃手来,细看手心已经是青红一片,忙唤画眉道“快快去取了冰肌雪肤膏来!”
那厢里画眉也是吓了一跳,待到画朱发话,这才急急忙忙转身进了内房拿药。
王妃却只一冷笑,看着沉鱼,一把拂开画朱道“你们且在里面待着,没有我的命令,现下不准出来!”她说的果断狠绝,画朱闻言面色一滞,眼望着王妃,欲言又止,眸中泪光一闪,到底忍住,匆匆回头便往里走,正好撞到挑帘出来画眉,画眉心中却拿着一盒子药膏,见到画朱如此神色,略微一顿,就被画朱匆匆扯进内房去了。
沉鱼眼见众人都走了,眼望着王妃,心知真正的主题现下才真正的开始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么?”王妃眸色一沉,慢慢的步到沉鱼身边,细声问道。
沉鱼抬眸,看王妃一眼,转头看着屋外道“这个王府里,王妃娘娘又喜欢哪个同属于王爷的女人了?”
“呵呵!”王妃却笑了一下,抬头以袖掩面,眼望着沉鱼,眸色微沉“没错,在这个王府里头,所有偷窥王爷的女人我都是不喜欢的!”
沉鱼闻言,扭过头,眼望着王妃,声音冰冷,一字一顿“王妃这话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了!王妃贵为靖王王妃,统管整个靖王府后妾,又是王爷的结发妻子,却如此善妒,传出去,怕是让王爷颜面无存啊!”
“呵!”王妃却是一声冷笑“我犯了七出之条的妒之罪?那你了?出身青楼,即便你守身如玉了!仅仅是身家不清不白,就断断不能高攀王爷金贵之身,再来,你这次在外头,那么久,那些草寇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怎么会让你轻易脱身?你是否已经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情还犹未可知了!”
沉鱼面色一沉,眼望着王妃,只道一句“臣妾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王爷的事情,王妃无需言语暗示!”
“呵!你没有?谁信啊?”她突然笑了起来,眼望着沉鱼,满眼讥讽的光彩“谁会相信你了?失踪数月,又是流落匪寇之手,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谁会放过这到手的肥肉了?”
“王妃娘娘!”沉鱼低头,地板上的松花图案依稀可见,“王妃娘娘!您是端庄贤惠的王妃娘娘,出身高贵,这样的话能从您嘴里说出来,臣妾委实是吓了一跳的!”
“你不用吓一跳!”她突然扯了沉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