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却是一笑,接口道“既是盛极必衰,为何有人人都渴求巅峰权利了?若如军师所言,万物都自求平常,又如何能有盛世太平?”她顿了一顿,转首又看了满园菊花一眼道“况且花堪喻人,人却不能喻花,人活一世,花活一季,这菊花积聚一年的养分,便只为了时辰到了姹紫嫣红,一时风光,而人做事总是瞻前顾后,必定要为自己谋求后路,哪里又比的这花来的自在逍遥?”
胡勇军却是一愣,一时无言,良久又道“早听说娘子到了府中,在下也有意前去拜访,只是一时难以脱身琐事,今日见了,确是与从前却是一般无二,一样的妙语连珠,让人醍醐灌顶,受益良多!”
“呵!”沉鱼浅笑一声道“军师却是谬赞了,沉鱼胡言乱语,不比军师真知灼见,军师说人,沉鱼看花,好比军师治国平天下,沉鱼绣花坐闺房,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胡勇军不防沉鱼说出如此话来,面上一顿,眼看着沉鱼,目光几经变换,到底只是叹了口气道“却是可惜了的!”
沉鱼抬眸问道“军师可惜什么?”
胡勇军转头,眼望着蓝天,良久一笑道“可惜张良机关算尽,可惜娘子心不在此,否者娘子与将军也算是天造地设,未必不可成!”
沉鱼却是一愣,眼望着胡勇军,却见他慢慢的低下头,随手采摘了面前一朵黄花,送至鼻下一闻,却是一笑,转身对沉鱼问道“娘子可知这赏花人跟惜花人的区别?”
沉鱼面上一愣,眼望着他,却是摇了摇首。
胡勇军微微一笑,却似乎是开心的样子道“在下便是那赏花人,看着高兴,便就采了回去,放上两天,这花也就枯萎了,而将军却是那惜花之人……“他顿了一顿,目视着沉鱼,沉鱼见他看来,却是一怔,见他缓缓道”将军怜惜这花,便也不忍心碰她,只是一心照料,从未想过回报,只是……“他又是一顿“只是这赏花人的身边,却又有很多拿着锄头的农夫,也许他们想除了那花改种小麦也说不定,毕竟对他们而言,这花全无作用,而小麦可以养家活口!”
沉鱼身子一颤,眼望着胡勇军,却见他提起袍子,缓缓的步出花丛走到沉鱼面前,忽的一停道“在下说的话,娘子明白么?我劝娘子莫要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他这般说完,深深的看了沉鱼一眼,便就自行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