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像一个人,一直枯坐在桌前,一直到日头西斜,慢慢的屋子里越来越漆黑,黑色的夜像一张漆黑冰冷的布幔慢慢的笼罩了整个大地。
“吱呀”一声推门声起,她吓得一惊,几乎是弹了起来,却觉得脚下一软,又坐了回去,原来是坐了半天,血气不通,腿脚早就酸麻的没有半分力气。
“娘娘?”迟暮略微愣了一下,眼看着沉鱼又慢慢的坐回椅子上,眉头几不可闻的一皱,端着烛台,缓缓的走到沉鱼面前,昏黄的光显得沉鱼的脸色越发的瑰丽起来,像涂抹了翠霞斋最上等的胭脂一般诱人,她看的不禁微微有些失神。
沉鱼小心的揉一揉腿,小腿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酸酸麻麻的泛着细微的疼。
“我来吧!”迟暮放下烛台,蹲□子,细细的给沉鱼推拿起来,她手上的力道掌握的极好,不轻不重,却是极其舒服,沉鱼忍不住喟叹出声。
迟暮手上一顿,看了眼沉鱼,沉鱼似有所觉,低头也看一眼她“起来吧!我好多了!”她清浅一笑。
“不妨事!”迟暮也一笑,手上却不停,依旧给沉鱼推拿“娘娘这腿不宜久坐久卧,易血气滞留……”她顿了一顿,抬头又观沉鱼面色半响“娘娘平时可有腰酸乏力的迹象?”
沉鱼面上一顿,只一点头。
“那娘娘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症状的了?”迟暮却似不放心,起身再观沉鱼面色,眉头微微一皱,却有担忧神色。
沉鱼闻言却是一愣,又见迟暮如此表情更觉不安,当下刚想开口,心中一动,只一笑道“自小便如此,也不记得甚清了!”
迟暮闻言,眉头又是一皱,却是满面思索神色。
“怎么了?”沉鱼微微一笑,又见迟暮抬头与自己对望一眼问道“照娘娘这般说该是胎带的,如此平时可有找大夫仔细看过?”
“呵呵!”沉鱼却是浅笑一声“不过就是些腰酸乏力的小事,倒也用不着麻烦大夫吧?况且……”她顿了一顿,抬眼望一眼迟暮“沉鱼平日闲来无事,也多有翻看医术,知道爱护自己身子!”
迟暮既是听她如此之说,倒是面色一松,道“原来娘娘也是熟通医理的,既是这样,料也无大碍,只是娘娘平日还需多多注意保养才是,应多食些益气补血的药膳调理!”
“嗯!我会多加注意的!”沉鱼微微浅笑点头,手上绢帕轻掩,这个迟暮竟是通晓医理的样子,自己当也不能跟她实话实说的。是!她是自小便体弱多病,娘胎中就是气血不足,毕竟季夫人年事偏高,加上她又是不足月所生,自不会有什么强健的身子骨……只是如今这一身病痛……呵!她心中冷冷一笑,便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怀孕操劳,流产,胎死腹中,那段日子所受得苦楚,不仅仅只是过去,更给她留下了这一身的病痛,可是她却不能说,也不能看大夫,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对症下药”她若不具实所说,那便是药食无用,她若照实所说,那便是将自己陷入危难之中,王府之中处处都是危机,她即便是拼得这一身病痛,也断断不能给别人抓住把柄!
“娘娘……”迟暮站在一边,正要说话,猛听房门“碰”的一声被推开,两人聚吓得一惊,却见一人缓缓步入门内。
“是你!”沉鱼眼看着那人进来,已不是早前的那身青衣,倒是换了一身白衫,白衣黑靴,平添几分书卷气息,这个张良倒是少见的美男子。
那张良耳听沉鱼开口,倒未有何反应,只是转首打量了这房内几眼,这才转身对迟暮道“你先出去!”
迟暮一愣,眼望着张良,转首又看一眼沉鱼,却见沉鱼眼望着张良,虽是不发一言,却满脸的冰凉之色。
“张将军有什么事情么?“迟暮却是不动,站在原地,眼望着张良。
那张良眼望着沉鱼,却未看向迟暮,只是一声冷笑道“方姑娘莫忘了自己身份才是!你即唤我一声将军便该明白主仆之别,我既是让你出去,你又何须废话多问?“
迟暮闻言,却是一时语塞,愣在场中,半响才道“将军虽是主子,然而大将军也是主子,大将军吩咐奴婢要紧守着娘娘,奴婢当是一步也不会离开的!”
“哦?”那张良一声低咦,却似不信,转首看一眼迟暮,却又一声冷笑“如此你倒是一个忠心为主的好奴才了?”
迟暮面色一冷,却只当未听见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只是站在沉鱼身前,丝毫不曾挪动半分。
那张良见她如此,禁不住面色也是一沉,眼望着迟暮冷声道“方迟暮,莫要忘了你真正的主子,这妖女才来一日,你便被她迷惑了心智不成?”
“奴婢没有!”迟暮略微一抬头,正对上张良的眼,却是丝毫不让。
“呵!”张良冷笑一声“你既是没有,何必处处护着她?”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做好分内之事!”
“好!真真是好的很啊!”那张良怒极反笑,眼望着沉鱼,几乎要生吞其肉方才甘心。
“张将军要做什么?”迟暮却是一惊,忙移一步,完全挡在沉鱼面前“娘娘是大将军心头上的人,将军若是妄动,奴婢……”
“你给我滚到一边去!”那张良两个健步上前,一把挥开迟暮,他是百战百捷的将军,平日里上阵杀人,舞刀弄枪的,自然是臂力惊人,迟暮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挡,当下一个踉跄便要栽倒出去,猛见一人冲了进来,一把托住迟暮。
“谢谢!”迟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