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还未睡么?是否被子太薄,还是娘娘饿了,要坠儿去拿些点心么?”坠儿小心的掀开床幔的一角。
有微弱的火光传出,沉鱼睁开眼,坠儿正拿着一个烛台立在床前,见她睁眼,忙将床幔用银钩勾住,转身将烛台放到桌上。
“已是三更了么?”她起身,坠儿忙转身去扶她,待她坐好,又忙塞了个枕头到她身后垫着。
“现下快四更天了,娘娘怎么还不睡?”坠儿放好靠垫,顺手将被角掖好,那锦被单薄,她拿在手中轻若无物一般,当下不由的眉心一皱道“奴婢去给娘娘换条厚实的过来吧!”
“不用!”沉鱼见她要走,抬手却是一扯她衣角。坠儿见状回头,却见沉鱼一笑,微微一摇头“这几日还热的紧,一点也不冷,用不着换被子的!”
“那娘娘是否是饿了?奴婢去准备两盘子点心过来?”
“不必!”沉鱼闻言一笑,手拖着她挨到床边“你且坐下,陪我说会子话吧,我却是兴奋的睡不着觉!”
坠儿闻言,略一踌躇,站在床边却不敢坐,沉鱼见状,却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坠儿一惊,忙去按她,口中却道“娘娘要取什么么?奴婢帮娘娘取来便是!”
沉鱼闻言,抬首一笑“我不要取什么,只是睡不着,想你陪我聊聊天,你却不肯,只好出来吹吹冷风罢了!”
坠儿一听,却是面上一顿,手拉着沉鱼,更不敢松手,沉鱼那般单薄的身子如何能吹得那冷风,半响只得一咬嘴唇,坐在床沿边上。
沉鱼见状,方才一笑,坐到床里面去,坠儿忙帮她裹好被子。
“娘娘要说些什么了?”坠儿小心的坐在床沿上,说是坐只能说挨着一点床边。
沉鱼见状再往里面坐了坐,拉着她的袍角道“你再往外里坐,就快掉下去了!”
坠儿闻言抬头,偷觑了沉鱼一眼,见烛光之下,她的眸子竟闪着欢快的光彩,她好似从没有见过沉鱼这般高兴过“娘娘今日怎么这般高兴了?”
沉鱼听她问话,却是一笑,手拉着她往里头一带,好让她坐得舒服一些“明儿个你陪我一起出去吧!这南京城我却也未仔细逛过,不知道又有哪些地方好玩的!”
坠儿闻言却是顿了一顿,良久方道“娘娘明日要出门么?已请示王妃娘娘了?”
沉鱼一摇头,只道没有。坠儿眉心一皱,沉鱼又道“王爷特许了的!”
“只是还要知会王妃才好,离了王府什么变故都是有的!”坠儿到底心细,再提点了沉鱼一句。
沉鱼闻言,却是一愣,自己在这王府之中虽已算得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却是难免有大意失策之时,坠儿心思细致,做事又小心老成,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竟想的比自己还要周到小心,只是,她眸色一沉,这样的人儿,若不是真心对她,留在身边却是祸患了!
坠儿见沉鱼忽的失了性质,坐在床上良久不再言语,以为自己说错什么,忙便要站起,口中道“奴婢胡言乱语,娘娘莫要挂在心上!”
沉鱼忙一把扯住她,又将其按坐在床上,摇首却道“你说的对,却是本宫想的太浅,明日出门之前,必定先去回了王妃娘娘才是”她顿了一顿,又道“坠儿你先回去歇息吧!本宫却觉得困意上来了”
坠儿听了忙起身告退。
清晨,锦绣画夏等人便来伺候沉鱼梳洗,坠儿因昨夜伺候了一夜,早上便回了房休息。
锦绣见沉鱼面色不好,便要给沉鱼多上些胭脂,沉鱼一摇首道“无妨,今日也无大事,着装打扮一切从简,王爷特许了的,今日可以出府游玩一日!”
锦绣画夏均是一愣,良久两人又问了沉鱼意见,这才给沉鱼挑了意见轻便的秋衫,烟霞色的襦裙,翡翠色的单衫,腰间玲珑玉带,挂一只羊脂玉佩,发髻也只是松松的绾了一个单髻,斜斜的簪了一朵黄菊绢花,并一支赤金流苏蝴蝶步摇。
沉鱼揽镜自照一番,又道“这髻太松了,放下些头发来,绾个双髻便好了”她一心想着出去玩,自不想让些头发首饰绊住手脚。
锦绣闻言,却是一愣,只是知道沉鱼兴致高,自不愿拂了她的意思,忙按她意思从新盘过。
待一切打理妥当,沉鱼又赶忙去德芳斋请安,因是王爷王妃要进宫,所以今日的晨昏定省是可免了的,只是昨日坠儿一语惊醒梦中人,不管是不是司马原首肯了的,王妃管理后院一切女眷,自己出门,当都该禀报的,若是生了是非,日后也好解释。
沉鱼到了德芳斋的时候,司马原也在堂上,沉鱼仔细一想也是,因着今日要一起进宫,所以昨晚他必定是留宿王妃房里。
“柳妃怎么一大早的便来了,不是说今日不必请安了?”画朱见了沉鱼,先是上前行了一礼,起身态度却依旧傲慢。
沉鱼却是一笑,自顾自的越过画朱,福身给司马原及王妃一拜道“给王爷,王妃请安!”
“起来吧!”司马原淡淡吩咐一句,眼望着沉鱼“今日不是要出门么?怎么一大早的来了?”
沉鱼略一垂眸,又抬头看一眼王妃,王妃站在一边,却是一笑“妹妹今日要出府么?”
“是!”沉鱼一应声道“来禀告娘娘一声!”
王妃面上一顿,却似在犹豫,却听司马原道“是我准了的!”
王妃面上一僵,良久方笑道“竟是王爷准了的,妹妹自去便可了,无需来回了我!”
沉鱼眸子一垂,再一福身道“臣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