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影月她们将心萱从向婉手中夺回来的时候,这个遗失的女婴差点丧命向婉之手。
按照晟的意愿,是将孩子送走的,结果雪儿看到了孩子,说什么也要留下来自己养。
她们都明白,北宫晟的气只续留了一口,救不救得活都两说,这个孩子也是晟的血脉,雪儿爱屋及乌,想要留下这最后的凋零呙。
只是身份如何定,大家都没有主意醣。
若说是别人生养谁也不信,若说是宁羽然的孩子,宁羽然被休掉,孩子其实没身份可言暂且不说,宁羽然走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个,这又该如何解释?
而且,没有一个人愿意让宁羽然认这个孩子。
那样一个恶毒的娘,还不如不曾有过!
最后是雪儿袖袍一挥,挺着大肚子拿了主意。
等孩子出生后就说是双生子,虽然婴孩小的时候错差比较大,但只要养在朝和宫,不见外人,两年之后,男孩发育会快一些,男女只差半岁的话其实看不出什么。
更何况,心萱本就不是足月生产,出生后又经历了如此大的动荡,生的更是体弱小巧。
千萦出生,纳兰芮雪抱着祭拜皇陵,给两个孩子身份上皇家玉蝶的时候,厚厚的皇锦一包,外人都只当皇后生了双生子。
总之,三年多过去了,三岁的北宫千萦与三岁半的北宫心萱的确没有引起过任何人的怀疑。
唯一一点就是……
许缨看着北宫心萱,心愁满荡荡,孩子漂亮是漂亮,生的玲珑玉透,宛如冰兰,不用看就知道长大后是个极美的美人坯子。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双生子,北宫千萦澈若墨玉,几乎跟北宫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北宫心萱一点儿也不像北宫晟,换句话说,只怕长相全随了那个什么宁羽然了……
朝和宫全是自己人,都不会乱说还好,皇宫里闲言碎语可还能抑制的住?从今年刚给两个孩子过了三岁生辰后,许缨就时不时感觉到周围有异样的眼光看来……
马车在青泥的路上飞奔,木轮吱扭扭的响彻着,窗外雪花飘飘,许缨匡哄着怀中孩子入睡,喜忧参半。
……
朝和宫内,夜幕低垂,明亮的烛火在床头焯燃。
沐浴完的北宫千萦小脸粉扑扑的,趴在北宫晟肚子上,小腿不客气的高翘。
已经过去五天了,尽管不乐意,他也很不符合自己择爹的标准,但是还是基本适应了这个爹的存在。
他的怀抱很宽,他的手也很大,他的腿很长。
千萦幻想着,将来自己长大是不是也能像这个爹一样长的高高大大的,还……俊俊的可好看。
嗅着鼻息间淡淡的好闻气息,千萦也发觉男人也不是都跟江风叔叔一样浑身汗臭臭的,而且全身硬朗的线条抱着很有安全感,好像晚上不怕鬼狼,也不会有卖孩子的坏蛋,总之……虽然没娘的怀抱软,但也挺舒服的。
而且……好似他也没那么讨厌。
盯着他峰毅的下巴,北宫千萦眨巴着眼眸新奇的打量着,滴溜溜转转眼珠子后问道。
“林浧起义是哪一年?”
“宣武六十四年冬,腊月初九。”
“北麓之战呢?”
“常德十六年夏,战至深秋,浮霜初挂。”北宫晟慵懒的半靠在软枕上,翻阅着手里这几年的国事记录的书卷,思考着事情,随口答着。
北宫千萦却吓了一跳,又不置信的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当北宫晟依然漫不经心的全部回答完后,北宫千萦满眼只剩下惊愕。
一直以为他这爹挺没用的,没想到这几天发现他爹就跟万能的神一样,好似没什么事可以难倒,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历史军法更是不在话下,虽然他也不懂,不过偶尔听夕楠伯伯教育夕玺哥哥的时候,问了好多问题,夕玺哥哥都答不上来。
所以他就偷偷记住了几个问题,没想到他问这个爹,居然都知道!
忍不住问出声。“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北宫晟手顿在了空气中,回神过来后,黑瞳幽幽看了眼神中透着些
许兴奋小光芒的小子,有些明了过来,唇角忍不住勾了勾,继续看向书。“怎么?崇拜我?”
北宫千萦一愣,小脸不自然的泛过两许红晕,一下坐直身子,扬高声调。“崇拜你?别开玩笑!你连我赫连爹爹一半都不如!我只是勉强看得起你而已。”
北宫晟黑瞳一怔,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不屑轻笑瞬继续看书,不再理他。
北宫千萦被忽视,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
他知道自己说话说过分了,可他不想道歉。
本来就是!虽然爹懂得很多,可是武功真的不好嘛!这几天他有偷偷看到,爹没事会背过他练剑,可只练一小会儿就抬不起来剑了,然后就会将剑一扔,默默看着手腕,最后变成静静看雪很久……
坐了一会儿,又说了几句话,见爹确实不想搭理他了后,他闷闷道:“那你带我去如厕,如厕完我睡觉!”
“墙角有痰盂。”
“我不要在屋子里如厕!很臭!这是睡觉的地方!”北宫千萦对于他爹这些随便的行为还是很不满的!
北宫晟没理,北宫千萦就牟足了劲去晃他,当实在晃得他看不成书后,他将书平放小腹上,冷看了北宫千萦一眼。“一定要出去?”
“嗯!”北宫千萦重重点头。
他将书一扔,将北宫千萦往腋下一夹,穿上鞋子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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