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也睁开了眼睛,以为她睡意迷蒙中被二娃的哭声吓着了,赶忙坐起来摸摸她的头:“不怕,二妮儿不怕。摸摸毛吓不着……”
林微微被她哄小孩子的一套闹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从炕上爬起来,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跑去。
“呜呜呜……二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二娃,看到林微微,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小兔兔死了……被黄大仙咬死了,呜呜呜呜——”
林大妮儿捏着地上一撮灰色的兔毛,阴阳怪气地道:“都说了,咱们这儿黄大仙多,养不得小型的家畜家禽,你们还偏不信邪!今天咬死一只明天咬死一只,你们这些兔子禁得住黄大仙几天祸害的?我看呀,还是趁早杀了,吃进肚子才不浪费!”
林微微安抚着小二娃,朝着兔舍里看过去。兔舍少了一只小兔子,地上留下一滩血和几撮兔毛。
林微微前世读农学院的时候,兼修了动物科学,知道黄鼠狼喜欢晚上出来觅食,通常走无水的小沟渠,顺着沟渠的边上活动。而且黄鼠狼喜欢走老路,遇洞必进,遇弯必停。
林微微仔细检查了自家的后院,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洞,洞旁边还有几个小小的爪印。黄鼠狼这种生物很是记仇,如果强行捕捉又让它逃了的话,它会找机会把你家所有的家畜家禽都咬死报复。
林微微想了想,对小二娃道:“你今天去割草的时候,多抓几只青蛙养在水盆里,晚上咱们把青蛙上供给黄大仙,它就不会再咬咱家的兔子和鸡了。”
“真的吗?”小二娃抬起挂着泪痕的小脸,抽噎着问。
林微微点点头,道:“黄大仙最灵性,你给它准备了食物,再在心中虔诚地祈祷,黄大仙一定会听到你的心声的。”
小二娃拎起家中的镰刀,就要去割草找青蛙。林微微拦住他:“你先帮大姐烧火做饭,吃饱了好有力气干活!”
林微微把屋里的两只小母鸡,放进了后院的圈中,往里面放了些菜叶,拎起家里的水桶,朝着山上走去。
山下的水塘,因为全村人从里面挑水浇灌田地,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水,还浑浊的很。村里人吃水得到山上的深潭里(也就是她落水的那处潭水)去挑。
山上的深潭,上面本来有一条水流很急的瀑布,此时却断断续续,像以为风烛残年的老人。深潭比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又浅了一些。村里有经验的老人愁眉不展:要是再不下雨,不光庄稼颗粒无收,就连吃水都成了困难。
挑一趟睡一来一回好几里山路,道路又崎岖难走,成年男子挑一趟都费劲。不过,这难不倒林微微。
她发现自己一身力气并不是坏事!别人挑着扁担,艰难地行走在山间小路上,她却一手拎着一个几十斤的水桶,脚步轻盈,还能在石块间跳跃,手中的水丝毫不见洒出来。
她打水的时候,避开人的眼睛,把空间水偷偷注入水桶中。这山间的水潭,谁知道里面落了什么脏东西,还是空间水又清洁又健康。
她脚步轻快,装满清水的水桶,在她手中仿佛没有重量似的。为了节省时间,她不但两只手拎着水桶,背上的竹筐里还背了一桶水。别人打一趟回来,她已经两三趟下来,家里的大缸差不多已经满了。
最后一趟回来时,她看到隔壁冯姨和她漂亮儿子,在门前抢夺扁担和水桶。
林微微听娘亲说了,十几年前天下大乱,多少人家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冯姨带着在襁褓中的儿子,在战乱中艰难求生,身子亏损得厉害,在十里沟定居后,养了许久才好一些。
为了盖隔壁那两间房子,从家里带出来的首饰也变卖一空。她干不得重活,好在有一手好绣活,能养活自己和儿子。
以前家中挑水的水塘不远,她一趟只拎半桶,多跑几趟也不耽误家中吃水,可她的身体,上山都虚弱气喘,还怎么打水?
重活一世的江陌寒,当然不舍得娘干这种力气活,他抢先拿起扁担和水桶。可他刚刚伤了头,梁大夫虽然没说有多严重,却建议他最好卧床静养一个月,冯娘子又哪里肯让他上山挑水。这娘俩在门前僵持了很久,谁也说服不了谁。
林微微把水桶中的水倒入水缸,重新出来,又一次上了山。林大妮儿很奇怪,家里的水缸已经满了,这傻二妮儿还去干什么?
等她看到林微微拎着装满清水的水桶,路过自家门口,往隔壁去了时,口中轻轻骂了句:“傻子!又去给人家当孝子贤孙去了!可惜,你再献好,人家不会看上你,让你给人家当儿媳妇的!”
林微微拎着水走到隔壁门口的时候,那娘俩还倔着呢。林微微:“冯姨,你们让让,当道儿了!”
“这……这是给我们家打的水?”冯娘子见她往自家水缸里倒水,赶忙跑过去道,“不用,好孩子,不用劳动你……”
“没事儿!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一把力气,这两桶水对我来说,就跟小寒拿着一本书的重量差不多,累不到我!我多跑几趟山上,就当减肥了!”林微微说着,拍拍自己腰间的肉肉。
冯娘子被她逗乐了:“你这孩子,减什么肥?胖嘟嘟的多有福气?”
“福气是人自己用勤劳的双手创造来的,不是胖出来的。大夫说了,太胖对身体也没啥好处。冯姨,你跟我娘处得就跟姐妹似的,你就是我亲姨,跟自家外甥女还客气啥?小寒脑袋养好之前,你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