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时分,陈汉年准时醒来,开始了今日的修武课业。
早起的这一好习惯,得益于大学期间曾服兵役两年,两年的军旅生涯完成后他才再次回到大学的课堂。
心无旁骛的吐纳了两个时辰,陈汉年带上贴身女婢秋香,悄然出了武王宫。
太莽国与西夏国接壤的边境地带,道家天宗。
尚在襁褓之中便被师父从山下雪地里捡到,并带回到天宗抚养长大成人的小道士李玉福,依照往常的习惯,天一亮就骑着老青牛来到天莲池扫地浇水。
天莲池位于伏牛山的撞日峰,是十八峰中最巍峨险峻的山峰,离小道士李玉福平日里所居住的小牛峰有三里地远,路上多陡峭的羊肠小道,很是难行,脚力较好者来回一趟都要花上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李玉福从九岁开始,便被安排了这个苦差事,每日都是天微亮就从小牛峰动身出发前往撞日峰,七年如一日,雷打不动。
好在他从撞日峰的半山腰找到了一头无人认领的老青牛,虽说老青牛老态龙钟,行走迟缓,也就勉强比李玉福自己走的快上一些,但能难可贵的老牛识途,再崎岖陡峭的小道它都能带你走过。
与老青牛熟络以后,李玉福便一爬上牛背,就睡起大觉,起初还会担心不小心跌落下来,而不得不用两根绳子将自己的大腿根与老青牛的背绑在一起,多年下来后别的不说,至少练就了一身能在起伏牛背上摇摇晃晃却始终不倒的旁门本事。
这些年,李玉福对登山的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每次等到了撞日峰的峰顶,便正好能瞧见日初从漫天的云海中探出头来,景色煞是壮观与好看。
但即便是再好看的仙景,若是一日不间断的看个十六年,任凭谁都会心生厌烦,退一万步,即便不至于心生厌烦,也势必会麻木多余触动。
关于为何要每日都去无人居住的撞日峰,去照料那一池似乎枯萎了几百年的莲花,李玉福从九岁那年就开始想,到如今整整六年,他也是始终没有想出个缘由来。
起初,他还会不厌其烦的跑去问宗门内的其他师兄或者师叔师伯们,至于师父,他是断然不敢去问的,不然脑门上免不得要吃一个重重的板栗。
怎奈整个宗门内,似乎都没有人知晓这个问题。
当然啦,自持身份的师兄们,尤其是师叔师伯们,是不可能直截了当的说他们不知晓,那么做的话难免有损高高在上的风范,所以李玉福得到的答案通常都是那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去他娘的天机不可泄露。
上到撞日峰后,李玉福先在牛背上表情木讷的看完了日出云海的景象,这才跳下来,走向不远处的那一方莲池。
从李玉福头一天由师父亲自带到这撞日峰上,便知道天莲池里头共有十二株枯莲,正好十二株,一株不多,一株不少。
有一点让李玉福百思不得其解,这十二株的莲花明明枯萎多年,却始终枯而不死。
有一日,李玉福得了失心疯一般,居然试着去折断其中一株枯莲,结果出乎意料,不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将看似摇摇欲坠的枯莲折断,或者连根拔出。
匪夷所思的是,当夜回去之后,李玉福便莫名的发了高烧,上吐下泻,要不是他师父发现的及时,并给他喂下了被山下世人誉为小仙丹的鸿露丹,只怕是当夜就给烧坏了脑子。
发生了这样一件邪门的事情后,李玉福对天莲池里的枯莲那是敬而远之,再不敢去亵玩。
李玉福取下悬挂在牛角上的一个葫芦,拧着葫芦来到天莲池畔,做起了浇水的动作。
说是浇水,其实这个说法算不得贴切,葫芦里头装的其实并非是水,而是看起来与水无异的丹水。
至于到底是什么丹药所制成的水,李玉福就不得而知了。
葫芦都是师父给准备好的,李玉福唯一需要去做的事情就是出门之前到小牛峰的主殿去领受。
丹水无色无味,还是孩童时候的李玉福也曾偷偷尝了一小口,既没有得到什么益处也没有中毒,但约莫是心理作用,喝了之后总觉着不自在。
李玉福麻木不仁的给枯莲浇着丹水,至于为何要浇这丹水,浇了之后为何又似乎全然无用,李玉福早就懒得去思索,即便思索了,也注定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小道士李玉福浇到最边上的那一株枯莲时,小道士瞬间瞪大了眼睛,清秀脸庞上的神情如同白日见鬼一般。
只见这小道士嘴唇颤动,几次开口想要说话都发不出声音来。
半晌之后,小道士回过神来,顾不得骑上青牛,自顾自的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半道上,小道士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云海中。
“师父,天莲池的枯莲开花啦~”
小牛峰,主殿玉皇顶。
半炷香的短暂功夫,接连六个身穿紫色道袍的出尘真人先是火速赶往撞日峰,紧接着全部回到小牛峰聚集于主殿玉皇顶。
落座于上位的是一个身穿金黄色道袍的老真人,右手轻轻捏诀搁于膝上,左手持拂尘,须发皆白,气质出尘,如天上的仙人临凡。
短暂的寂静后,其中一个年纪最轻的紫袍真人上前一步,满脸喜色的开口说道:“有心人天不负,咱天宗供养了这十二株神武金莲四百年有余,总算是绽开了一朵。”
另一个年长一些,身材矮胖的紫袍真人也是满眼笑意,点头说道:“素罄师弟说的没错,枯莲重生,这对于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