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功夫后,一声太子殿下驾到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普通人在进别人家的时候使个动静出来是为了让人主人家把该藏的东西都藏好,以免碰到主人家不愿被人看到的东西之后尴尬,而这些身份尊贵的人在进别人家使出个动静,则是为了给人留出接驾的时间。
随着这道声音想起,陈恪等人先后起身相迎。
朱标身材虽肥胖些,但步伐稳健,给人一种镇定从之感,对陈恪等人的见礼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礼。”
随后又招呼了身边的亲卫,道:“把东西拿进来吧!”
很快,两个装着灰色小兔子的笼子被带了进来。
竹条编制的笼子,里面各装着一只腿上正留着血可怜小兔子。
“这两只兔子是本宫吩咐人不久之前才刚刚打到,箭弩都在后腿上,如何治疗就看陈御医和卢御医的了,谁的兔子恢复的最快,恢复的效果最好,那便算谁胜出。”
无论是温和还是粗糙处置伤口,所能看到的不过都是表面而已。
若要评价治疗效果的优劣,那还是得看最后所恢复结果的。
两只受伤程度一样的兔子,凭借各的手段治疗,看最后的恢复结果,朱标制定的这个比赛规则倒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卢文斌早就迫不及待了,率先站出挑了一只,自告奋勇道:“殿下,那臣去治疗了。”
拿了兔子的卢文斌走至自己的座位前,八个医士一股脑全都围了过去。
最后只剩下一只,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陈恪提溜起剩下的那笼子,苦哈哈道:“殿下,臣担心...”
话还没说完,朱标在陈恪的肩膀上拍了拍,笑呵呵道:“别有太大压力,尽力就好。”
尽力就好?说的轻松。
陈恪愁苦微未消,露出一道为难的笑意,迈着深沉的步伐,走至自己座位。
卢文斌那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他这里连个擦桌子的都没有。
他娘的,他人缘也太差了些吧?
正想着,站于卢文斌座位前的王康,转而站出几步拱手道:“殿下,臣愿给陈御医帮忙。”
他倒是会,帮忙就帮忙呗,竟还与朱标打招呼,他是去帮朱标的忙吗?
对于王康的大献殷情,朱标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开口道:“陈御医若需要帮忙,你就过去吧。”
朱标开口,王康转而问道:“陈御医,卑下来帮忙?”
有人帮忙总比没人帮的要强,管他这个殷勤是对谁献的呢。
陈恪把手中的剪刀交给子王康年,笑呵呵道:“那就多谢王医士了,还请王医士帮这兔子刮一下毛。”
皮毛身上的细菌着实不少,对伤口恢复也是个大忌。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轻易毁坏,这虽是一只兔子,但所有治疗手法都与给人治病差不多,他卢文斌总不能连毛都不剃一下就直接上药吧?
把剪刀给了王康,陈恪偷瞟了一眼卢文斌那边。
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
尼玛,这还真是直接上药啊!
箭弩留在体内造成感染等各方面问题暂且不说,可光是皮毛上面的细菌就足以让恢复增加了不少的不确定性了。
“陈御医,陈御医...这怎么剃啊?”
这边,王康来帮陈恪的忙着实就是想在朱标面前表现一下,他也做好血呼哗啦的场面了,可怎么都没想到,他做的第一件事情竟是给兔子剃毛。
喊了几声,陈恪的视线被拉了回来,“还能怎么剃,剃了不就结了吗?”
王康握着剪刀脸色为难,不知从何下手。
陈恪一把抢过剪刀,道:“多简单的事儿,至于扭这么多花吗?”
本意是想表现一下,但这也没达到预期吧?
王康只能再次开口,问道:“陈御医,我还能帮上些什么忙?”
若说帮忙,其实倒也没什么可帮的。
既然王康问到,总也得找些出来。
陈恪回道:“一会儿把麻药管灌进去就行。”
从身体中拿出箭弩,虽有痛苦,但只要咬牙坚持,还是能忍受得住的,因而若麻药稀缺也可减除。
可兔子不同于人,没什么思想,不灌麻药进去,谁能制的住它。
万一挣脱之下撞到了手术刀之上直接上了西天,那可真要了老命。
“灌药?”王康反问,“这能灌得进去吗?”
这也不成,那也不行的,要你何用。
陈恪瞅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灌不进去能怎么办?你能抓得住兔子让它在动手术的时候不乱动。”
停顿一下,王康终究还是摇头否认了一声。
“那不就得了。”陈恪道了一声。
随后,放下刚剃完毛的剪刀,揭开带来酒坛的盖子。
顿时一股浓香的酒味传来。
随着这道酒味的四散,不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陈恪这里。
陈恪则不慌不忙,先是从酒坛倒出办完酒,之后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纸包。
拆开后,把里面黑色粉末全都倒入了碗中。
紧接着,又拿起桌上的毛笔把药粉搅拌均匀。
这纸包着的黑色粉末就是当初在给马皇后治肠痈时,太医院太医开出的麻药。
为了使用方便,陈恪特意磨成了粉末。
这样的话,需要直接冲泡就行。
当然,要是条件允许的话,还得是用酒来冲,效果会更好。
一切准备结束,陈恪端起碗吩咐王康,道:“把兔子嘴扒开。”
这不是为难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