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隍庙还有些香火,瓜果糕点的零零星星摆了那么几盘。
这些东西虽有些发蔫,并不像是当天摆下的,不过至少是没变质。
现在那还有时间讲究这么多,只要能吃,能填饱肚子就行。
对神灵这类东西,陈恪谈不上信,也谈不上不信,但心存敬畏还是很有必要的。
陈恪打了声招呼后,才拿下瓜果糕点放于了地上,招呼道:“殿下,坐下歇歇,吃些东西,顺道再商量一下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朱雄英毕竟才刚经历了一场刺杀,状态比陈恪的还差。
陈恪招呼了几声,朱雄英才终坐下,有些心不在焉接了陈恪递来的糕点,泱泱道:“陈恪,你说那些人真是冲着我来的吗?”
不是冲着你,难道还是冲着他不成?
他有那么大的面子,值得人费那么周章来刺杀他吗?
陈恪不置可否,分析回道:“那些人能力皆与我们带出的护卫不相上下,最关键的是从他们刀刀要人性命的阵势来看,并非是为了财的,而我们这几日所牵扯到的皆是开封赈济之事,但开封赈济情况中规中矩并无任何差错,不说所有巡查我们都是私下进行的,即便是我们身份暴露,他们也不至于对我们下如此杀手以掩盖真相的。
至于说冲着臣,可能性为何其微,臣自认结仇的也没几个,即便结仇也都是朝中之人,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为私怨斩杀宫中护卫,甚至把殿下也一并牵扯进来的。”
一番分析有理有据。
朱雄英手中的糕点良久不曾吃下,一脸担忧问道:“此人会是谁?”
看朱雄英的表情,心中怕是已有怀疑的人选了。
陈恪没再多言,只道:“任何与殿下有利益牵扯之人都有可能。”
反正一句话,这个人是朱雄英至亲的可能性最大。
“五叔也有可能,对吧?”朱雄英问道。
朱橚的可能性最大。
从开封出来便遭了山匪,能如此准确把握时间的也就只有送他们离开的朱橚了。
陈恪不做回答,朱雄英有些伤心。
毕竟其乐融融的叔侄情分想想都挺让人羡慕的。
瞧着朱雄英如此,陈恪只能开解,道:“情况不甚明朗,不能说一定就是周王殿下,因而臣想着,我们回京怕是得乔装回去了,不说陛下给的那个可让各州府衙门卫所行便宜之权的旨意遗漏在野狼谷了,即便是还在我们手中,怕是也不能用了,在不知背后是谁在操作此事的情况下,也便不知哪些州府卫所中有他们的人,我们好不容易才脱身,一旦去那里寻求帮助,很容易会再次羊入虎口的。”
陈恪的顾虑也是从实际情况分析的,在没见到老朱和朱标之前,任何人都可能会筹谋此事,任何人都不可信。
朱雄英点头,没做反对。
朱雄英能听他意见,事情倒也简单许多了。
当晚,陈恪和朱雄英轮流守夜,一人睡了半夜,总归也算是歇息过来了。
只有歇息好了,才能有精力逃命。
次日醒来,陈恪招呼朱雄英,道:“请殿下把衣服脱了。”
大清早的,陈恪这问题让朱雄英茫然至极,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道:“什...什么...”
结巴个什么劲儿,不就脱个衣服吗?
陈恪率先示范,解下自己的外衣,从旁边找了根木棍,在袖口处扯开了一道口子,道:“京师距此还有千里之遥,究竟是谁安排了这场刺杀还不甚明朗,若想平安抵京,还是得先混淆一下视听才是,臣拿了这衣服,找人散布个假消息出去,如此我们回京便可顺利许多。”
若想要他们命的人以为他们已死在了那场刺杀中,自是不会再派人出来了。
如此,他们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京师了。
陈恪解释,朱雄英了然,迅速脱掉身上的外衣。
接了衣服,陈恪思考片刻,问道:“殿下身上可有随身携带的东西?”
两件衣服若都没沾染血迹,怕是很难糊弄过去。
总不至于,为了布局把他们拉上一刀的吧?
朱雄英摸索了半晌,拿出了一个荷包,递上道:“这是皇祖母绣的,我一直带在身上。”
陈恪接过荷包,线和布料皆属皇家独有。
这东西也就懂得人能认出,不懂的人也就只能看出个贵重而已。
“行,就这个吧。”
说着,陈恪把朱雄英的衣服扔于城隍的神像后面,道:“殿下稍待,臣找人把东西送出去,之后我们便继续赶路。”
从城隍庙出来,陈恪便去寻了个乞丐。
能从死人身上扒衣服,偷东西的,也就只有寻个乞丐方是最为合理的。
乞丐蓬头垢面,左半个身子有些毛病,行走起来有些不甚利索。
陈恪把自己衣服和朱雄英的荷包递上,又拿了些钱,道:“给你个事事情,帮我买两身衣服,不用太贵重,越普通越好,剩下的便当你的跑腿费了。”
代买身衣服并不算太难。
乞丐满脸堆笑,接了钱,道:“行行行,没问题。”
随之,陈恪递上他本来的衣服,朱雄英的荷包,以及一些钱,道:“再交与你一个事情,这些东西你拿着,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是从野狼谷两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其中一个磕到了脑袋,只拿了这身衣服,另外一个摔的厉害,衣服上满是血迹,只拿下了这个荷包,还有,就说两人是掉下山谷的,早就没气了,现在怕是尸首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