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李锦连连对五欲和尚,使眼色,踢大腿,他这般行径,五欲和尚还没等有所动作,杜夫人倒是先发话了。
“小智,你此次前来怕不只是为了看望我们这两个老家伙的吧?是不是又在外面惹麻烦了?”
“叔祖母,没没没,我可没惹上什么麻烦,着实是因为想念你们二老了,再者我这里有个好兄弟拿着猪头找不到庙门,我这不就帮着引引路嘛!”
既然起了话头,五欲和尚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你瞧瞧你,哪里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
五欲和尚不张嘴还好,其一出言,杜先生便放下了碗筷,开始训斥他。
五欲和尚闻言,立马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其低眉顺眼,看着自家碗里的米饭,默不作声。
李锦见此,也不心急催促了,其手里把住饭碗,一直往嘴里扒饭,借此来掩饰自家的尴尬。
“行啦!行啦!小智一来,你就唠叨教训个没完,也不见你对外面的学童如此。
要我说,这和尚有什么好当的?做不好,便不做了呗?杜家传到如今,就只剩杜智一个独苗了,抓紧时间,找个合适的姑娘,娶亲生下个一儿半女,带来让叔祖母看看,才是正事!”
杜夫人一开口,杜先生就没动静了。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咳咳!”
李锦不知道五欲和尚听了这话是何反应,他却是差一点将自家刚吃进嘴里的饭菜给喷出来。
“慢点吃,到了这里,就如同自己家一样,你既是小智的好兄弟,那我们也不拿你当外人,孩子你多吃点,省得没有下辈子吃了。
唉!好端端如何借了这么多的阴寿啊!”
杜夫人所言,让李锦心里咯噔一下,其虽然不解其意,但阴寿为何,李锦却是知晓的。
故而李锦听到此处,立马将碗筷放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直呼“叔祖母救我!”
要说这打蛇顺杆爬的本事,绝对是李锦的绝技,其脸皮之厚,完全可当作一门神通来用,那边杜夫人刚客气了两句,说了个“不当外人”,这里李锦嘴上“叔祖母”都叫出来了。
杜先生,杜夫人转瞬间就平白无故多了个侄重孙。
“哎呦!好孩子!这是怎么话说得?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和叔祖母说说,遇到什么难事了?”
隔辈亲这个事,是谁也挡不住的,有些人活得越长,性情越冷淡,有些人则不然,杜夫人正是后者。
李锦一见有门,赶紧撸胳膊挽袖子,将自家的噬心咒,露了出来。
“瞧着向地府的三世阴契,夫君你看呢?”
杜夫人瞧了一眼,好似有些拿不准一般,转过头询问杜先生,其这是故意让杜先生卖弄一下。
“就是三世阴契,只不过加了点别的小玩意儿,正道变左道,胡作一通,不入流的玩意儿,大魏这几年却是越过越回去了。”
杜先生好似对大魏颇有微词,其看出李锦噬心咒的来历后,还不忘讽刺一句。
“好孩子,阴契可不能乱玩,今生债,来世还,这东西源根在判官手里,叔祖母倒是不好去索要,那里面添加的小东西,叔祖母就先给你除去,其他的咱们再想办法!”
杜夫人说着话,一翻手掌,拿出一个一尺多高的红葫芦,其葫芦嘴对着李锦,打开塞头,七条黑色小蛇,自李锦的心口化气而出,于半空中挣扎了一两息,便被收入了葫芦里。
蛇形黑气一出,李锦只感觉心口处,好似摘掉了枷锁一般,浑身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轻松,痛快之感。
其再看向他手臂处的噬心咒,原来的蛇形标记已然消失不见,现在改为一个“五十三”的数字印迹。
“叔祖母这是?”
李锦不解,指着那手臂上的数字询问杜夫人。
“这便就是你所剩的阴寿了,只要不是先天之魂,必有三世,前世不必问,今生自修持,来世难预料,这阴寿就是你下一世的寿命,若是阴寿提前消耗完了,你若身死,便永世不得超生,直接魂飞魄散了。”
“侄重孙,多谢叔祖母!”
摆脱了噬心咒,李锦就知足了,至于下一世能不能超生,他却是不在乎,即便没有这阴契束缚,李锦身死入了地府,也没啥好果子吃,虱子多了不愁,故而李锦对此并不十分在意。
留着这个阴契正好是个底牌手段,能瞬间恢复真气,气血的术法,想必就是来源于此,危机时刻说不得能够救命。
听到这里,李锦却是想明白了王亮为何会做了淮安府城隍,其怕是阴寿耗尽,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叔祖母,侄重孙,有一物,想孝敬给叔祖母。”
李锦说着话,便将那条元婴手臂拿了出来,此行他本来是想用这条手臂,换个噬心咒的解法,谁曾想,事情进展的过于顺利。
其只是吃了个便饭,降个辈分,磕几个头,这噬心咒就解了。
李锦不是那种只知索求,不知回报的人,既然噬心咒是杜夫人帮忙解的,那他将这条手臂,送于杜夫人也无可厚非。
“哼!近墨者黑,好的一点没学到,尽是弄一些不入流的玩意儿!”
李锦这条手臂,刚拿出来,杜先生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
好家伙,成为自己人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刚刚李锦还能从旁幸灾乐祸,看看戏,现在他直接就享受到了和五欲和尚的相同待遇。
只不过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