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个什么铜镜舞一出来,李锦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气息,十年前,他初入金吾卫卫所,被人当货物,青菜一样挑选争抢时,可离不开那镜像之术。
当时若不是丑牛用了镜传之法,李锦也不会去南疆冒险。
修士之中从来不缺聪明人,但也不缺自以为是之徒。
柳杰就是一个例子,他仗着自己是元婴之身,修为高深,以为在场中没人敢动他,谁曾想其第一个就魂飞魄散了。
“休伤我家少主!”
淮安府上,因为之前定下的规矩,故而每日都有不下五名的元婴修士,观察掌控局势。
这边寅虎一击不中,廖镰刚逃生后,屋外天空中,就传来一声如炸雷般的怒吼。
这一声包含的法力,别说那驿馆年久失修,支撑不住,就是李锦在仓促间,也被震得头晕脑胀。
只可惜他怀中的舞姬,刚刚还风情万种,娇媚可人,如今却变成了七窍流血的尸体,李锦感受着其身上的余温,一时间也是不胜唏嘘。
纵观这驿馆之中,就没有能在这一吼之下,活得性命的舞姬,琴师。
坍塌的驿馆中,金色光剑急速飞出,天空自一吼之下,便有无数云朵汇聚成一只大手,向驿馆所在拍下。
只是这白云大手,刚刚聚集而成,金色光剑便已经到了它的跟前。
其结果还是一样的,白云大手依旧落到了驿馆之中,只不过是以断臂之姿掉下来的。
而且没了术法支撑,变化的断臂,大小与常人手臂无异,甚至看样子,还很是干瘦。
“你们竟然敢将尚方万民剑带出梁京?”
李锦望着天空,心中暗想:到底是高修之士,断了胳膊竟然没有惨叫,还在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质问呢!
看样子,这位怕不是早就习惯了自家手臂被斩?
元婴修士的肉身手臂,自然是好东西,虽然这样会结下因果,但李锦一向术数就不好,算得不准,索性也就不在乎。
别人斗法,李锦捡尸,或许还有别人和李锦抱有相同想法,但绝对没有李锦动作快。
咬破食指,以血为墨,什么镇尸,镇气的符箓,都往这断臂上,画上几道,然后用一面玄阴冰魄旗包裹住,借至阴至寒之气,瞬间将其冰封。
这一套活计,李锦还是很熟练的,前不久他自己的手臂也是如此炮制,流程上大致都差不多,只不过少了几道符箓罢了。
一回生,二回熟。
李锦和那个他不知道名姓的元婴修士,也算是“病友”了。
魏将军可不和人多哔哔,柳杰的下场就在眼前,金色剑光再一闪,自远处返回他的手中,剑上血迹犹未干,上面还悬挂着一个老者的人头。
这一下天空安静多了,再也没有人“大吵大嚷”了。
尚方万民剑,并没有在魏将军手中,多做停留,数息连斩两名元婴后,魏将军赶紧借着身前的铜镜,将其送了回去。
如此厉害的法宝,必然有其限制,只不过这个限制是什么?李锦不知道,那些还在不远处天空中作壁上观的元婴修士们,或许也未必知道。
虽然明面上没了尚方万民剑的震慑,但那些各家派出来维护局势的元婴修士,也并没再有人露头。
大魏今天的架势,摆明了就是死磕,后手肯定不止一个,虽然现在驿馆之中无一有元婴修为者,但不信邪的刚刚都已经玩完了。
老实看戏也没什么不好,尚方万民剑都出来了,大魏该给那些元婴修士的借口也给了。
识趣的人,总是会活得长远一些。
头颅自然是比手臂好上许多的,只可惜魏将军暴遣天物,其大手一挥,那位元婴修士的脑袋也没能留下来,而是化作齑粉随风飘散了。
李锦在一旁瞧见这一幕时,不住地惋惜。
剩下两家,本以为驿馆坍塌,在广阔空间之下,他们更容易逃脱今日的杀局,谁曾想大魏今天是铁了心的将他们都留下来。
“咚咚咚……”
战鼓如雷,号角阵阵,驿馆不知道从何时起,早就被城中守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此杀局,竟然还有琵琶声传来,着实是让李锦没有想到的。
“杀!杀!杀!”
“兰陵王入阵曲?太子殿下真是好算计,韩某佩服!”
李锦不识货不要紧,在场中有博学之士,身处杀局,仍能镇定自若,两相对比,韩点点可比那像没头苍蝇一样,躲在自家侍女后面,来回踱步的廖镰,强上太多了。
也正因为韩点点表现出来的气度不凡,所以寅虎临时改变了计划,决定先收拾他。
周围的漠北老兵,按特殊的方位列队,组成一个李锦认不得的阵法,笼罩着整个驿馆空地。
身处其中,李锦直觉得身轻如燕,体内充满了力量,真气恢复速度大大增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限制了敌方遁术,飞行。
这对于韩点点,廖镰两家来说太致命了。
楚无敌那么大的块头,从半空中摔下来,着实是动静不小,李锦看着那地上砸出来近半丈深的坑洞,都替他肉疼得慌。
列阵限制了两家的活动范围后,从军阵当中,就走出来近千名漠北老兵,手持兵刃,结队缓缓向廖镰,韩点点推进。
李锦聚气于眼,自身气穴感知全开,探查之下,发现这千名老兵,各个体内真气数量,皆和他不相上下。
这个时候,再坐以待毙就和等死差不多,韩点点手中折扇一合,其身边只留刀无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