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听不下去，直接冲周青喊：“人家不是故意烫到你的，你要是被烫伤了，还不赶紧去医院？还有时间跟人吵架？
周青，你心也太歹毒了，她才多大，你拿茶杯泼她脸，你是想毁人脸吗？”
大伙听周青故意拿热茶水烫人姑娘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何必做的这么绝？
看小姑娘的样子，怕是十六岁左右，细皮嫩肉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得，要是起了水泡，这脸就毁了。
“妈！妈！叫我妈过来！”小姑娘开始大喊大叫。
“大家别过来，我带她去医院，你们别挡路，行行好吧！小姑娘还小，让让，救救她吧！”
不管林晓秋怎么呼喊，人群纹丝不动，还堵得更凶，一点缝隙都看不见。
这些人是脑子有坑？
听不懂人话？
“请你们让开，行不行？你们挡道了，有人被烫伤，需要去医院治疗。请你们让开！”
林晓秋的话没人听进去，这些人一股脑地围拢，就为了看谁被烫伤了，会不会死。
林晓秋喊到声嘶力竭，这些人充耳不闻。
越挤越凶。
林晓秋紧紧将烫伤的小姑娘护在怀里，一双手撑开挡在小姑娘的头上，生怕有人碰她的脸。
小姑娘脸上疼地就跟千万只蚂蚁撕咬般，但她们没办法走动半步。
林晓秋不想耽误最宝贵的时间，只能叫方芳过去找厂长过来处理。
这时候人已经全部齐了，就等时间到，表彰大会正式开始。
没等方芳过去，音响里传来汤波的声音：“你们围在一起做什么？发生什么事？回到自己的座位，我过来处理。”
汤波在厂里十分刻板严肃，大家一听他喊话，马上一窝蜂就近找座位规矩坐好。
林晓秋见终于空出一条路，小声地安抚身边小姑娘。
“再坚持一会，等厂长过来安排车子送你去医院，别用手挠脸，知道吗？”
小姑娘虽然闭着眼睛，但她听清了刚才的嘈杂与危险，一直是林晓秋护着她不让人靠近伤害她。
她强忍着双眼火烧一样的疼痛，含泪点头：“我的脸和眼睛好烫，好痒，我会不会毁容？”
“不会的，你不会毁容的，千万忍住。”
汤波见了林晓秋和她怀里的小姑娘，似乎状态不对，三步并两步跑过去。
他身后跟着三个人一同走过去。
林晓秋三言两语说完事情经过，汤波安排司机和厂里卫生室的人一同送小姑娘去医院。
方芳看看周青，又看看汤波，还是没忍住，插了一嘴。
“厂长，小姑娘的脸是周青烫的，让周青跟着一起去医院吧？”
周青恨不得撕烂方芳的嘴，恶狠狠瞪了方芳一眼。
汤波皱眉，周咸梅这个姑娘，怎么这么爱搅事？
之前爱打小报告，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她夸成天大的祸事，现在她还出手烫小姑娘的脸面，心思是有多歹毒？
汤波点头，周青只能双脚一拐一拐跟着去医院。
送走几人，大会照常举办。
表彰大会上，汤波拿着大喇叭念出一句话。
“今年，咱们厂里来了个锦鲤，她这个人不得了，给咱们厂里出谋划策搞展销，客户的订单如纸片飞来，应接不暇。
厂里又重新买来五台机器生产，今年厂里的效益有望翻三倍。
她经手的羊毛衫和羊毛大衣那都是精品。
她还把厂里第一批库存都推销出去了，能力可见其强，放在哪里都大有用处。关键是，她不仅聪明好学，人品也贵重。
我活了六十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敢拼敢闯的小姑娘，她就是林晓秋同志，我们给她鼓掌。”
汤波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讲话。
“近些天，厂里有些关于她的坏话和流言，今天我在这里替她说一句公道话，经过公安的调查取证，医院里那三个做坏事的犯了流氓罪，被抓捕归案。
这人啊，做什么也别做坏事，有好走的路不走，偏要走歪门邪路，那就是死路一条。
我今天郑重的警告各位男同志，不许调戏、取笑厂里的女同志，更不许欺负侮辱女同志，要是被我们发现核实，统统开除。
到时候不要找关系跟我讲情面，我这个人最看不惯欺负女人的男人。
说句大实话，要没有女人，男人从哪里来？身为男人，不保护女人，反而给她们造成伤害和羞辱，你们还是男人吗？”
汤波说这些话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
谁也不敢吭声。
厂里的新政策是重女轻男？
接着，他顿了顿，轻咳了两声，继续开会。
“现在我们开始颁奖，这个奖项是今年新出的，叫作锦鲤之星，是我们厂里专门为林晓秋同志定制的称号。
另外为了表彰她为厂里的奉献，奖励她两百块钱，现在请她上台接受表彰、祝贺。”
场下大伙鼓掌，不过掌声里混杂着一些喝倒彩的成分。
只是谁也不敢说出来，喊出来。
尤其是那些嫉妒林晓秋的人，酸的眉头皱巴巴的，跟个老太太似的。
恨不得刚才被泼一脸滚烫水的人是林晓秋。
二百块，她凭什么？凭她会拍马屁吗？
林晓秋知道今天领奖，也没有特别打扮，更没有化妆。
她和往常一样朴素，头上扎个高马尾，身上穿一件姜黄色的格子衬衫，大长腿上是一条黑色的紧身喇叭裤，更显腿长个高，脚上穿一双平底白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