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的冗道悠长,越走下去,越是谜团横生。
我们一行人继续向前行,冗道蜿蜒,向着未知的方向,突然,黑暗的前方传来一阵潺潺流动的水声,而不远处,容道倾斜下方的回廊上幽幽的灯光隐约浮现。
越走近,灯光越来越亮,嵌在石壁上的宫灯带着斑驳的恒基,照亮墙壁上了厚积的绿苔,我抬起了头四处打量着这空旷的浮廊,石壁上的龙首瞪着一双浑圆的眼睛注视着行走的我们。
突然,我停住了脚步。
“莫姑娘,又如何了?”身旁的青仲走上前问我。
赫连瑾欲要上前,被我一把拦住,我望面前那浮在水面上的石道,指着水流对众人道:“你们看着河水的颜色!”
我的话语落下,众人下了石阶走上了前,石壁上方的宫灯在沿着回廊如闪烁的长龙照亮了这绵长的地下水流。
流水潺潺,流向莫名的方向,波光粼粼,那翻动的流水在宫灯的照耀下更是泛着一股触目的朱红色。
“这是?”傅绍言出声轻问,突然捂住了口鼻。
血液的腥臭味如何在这寂寥的地下宫殿中被遮住?岁月的厚积,染红了这片污秽的水流,而再细细看去,隐约能看见那朱红色液体中浮动的虫体。
我走上前,轻轻触碰了悬浮在水面上的石板,众人不解我的动作,然,在我的动作落下后,那脆弱的石板竟然失去了支撑一般,沉没在了血色的湖水中,再也消失不见。
“没有石板铺路,我们该如何穿过这条浮廊?”赫连瑾微微蹙了眉,出声轻问。
我想了想,站起了身子,摇了摇头,“长生浮廊的机关我只知晓一半。”说着,我走向了石阶下方的一头铜狮子旁,它张开的嘴巴中含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周身流溢处的光华照亮了它怒视的瞳孔,我循着记忆中图纸上的记载,伸出来手转动着它口中的夜明珠,转向西北方向后,它那双怒视的瞳孔露出了机关开关。
我按下那铜制的方印,只见那血色的湖水立刻翻涌了起来,紧接着石壁上方的宫灯也跟着轻微的晃动,水面上的悬浮的石板尽数碎裂,化成石片沉入湖底,而机关引动,湖底轰隆作响,紧接着,便看见青色的石柱自湖底慢慢升腾出,冒出水面,随着这条浮廊的弧度蜿蜒向前方。
众人见状,便踏上了临边的一根石柱。
我落在后头同赫连瑾一同踩上方形的石柱,石柱的表面蜿蜒不平,自湖底冒出,那凹陷的面上还残留着一抹淡红的血水扑哧扑哧的泛着白沫。
上空的殿顶,高悬的华灯垂落,照亮了这泛青的石壁,我们脚下石柱所立的湖水流动,在两面的石壁上投下不停晃动的波光,拉长的人影落在水面上,湖水中的游物似乎畏光,他它们集聚在我们落下的影子中前行。
众人小心翼翼的行走着,我的面色却是凝固不安,赫连瑾见我如此,不由出声询问,“可是又不妥之处?”
我叹了一声息,望着这冗长的浮廊,对着赫连瑾道:“浮廊的机关分设在长廊的两头,分南北之向而设,我虽然开启了这南面的机关,但我亦不知这剩下的机关该如何启动。”
我的话音刚落,便见前头的莫无康等人停住了脚步。
长生浮廊尽头的大殿的螺旋台阶就在前方,可我们的前方再无石柱,只余一汪不知深浅的水潭幽幽。
原来,长生浮廊两边的机关是如此。
众人站在石柱上,朝着几丈之远的大殿望去,视线落向湖面的那争食血肉的毒虫时,眉头皆蹙得生紧。
“莫姑娘,这可如何是好?”众人出声询问我,我无解法,亦面露为难之色。
我抬起了头,瞧见了大殿之下那静伫的铜狮,想必,这长生浮廊的另一半机关也应该设在这里才是,可是,我站在石柱上,又朝着下面望了望,我们该如何渡过这几丈之远的湖面。
突然,赫连瑾动了动身子,避开了众人在我耳边轻声对着我道:“阿辛,既然我之血能使这些毒虫避开,便由我入水游向对岸开启机关让众人渡过此浮廊。
赫连瑾的声音轻微,但待他说完,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湖中究竟藏了多少玄机,我不清楚,赫连瑾的性命是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夺回来的,我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突然,前方的铜狮子旁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司马知鹤负手立在铜狮的身旁,冷着一双眼睛静静看着我们的困兽之态。
朱广抬头瞧见了他的身影,面色立刻沉了下来,对着远方的他大声喊道:“当年司马仲入商贾之道,虽一身铜臭,但为人耿直正派,司马小子,你贵为他之后人,真要同奸诈卑鄙的小人云王为谋吗?”
司马知鹤听了他的话,不为所动,微抬起了下巴,对着朱广轻声道:“朱将军这声训骂的好,司马愿意同云王为谋,算计的便是这皇陵中暗藏无数的财宝,生意人一向只为利趋,缉王在此藏匿了如此多的奇珍异宝,司某怎能不动心。倒是朱将军话中满身正气,难道入皇陵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司马知鹤如此回话,让朱广面色一赤,随即怒声大骂道:“我朱广一生谨遵朱雀之令,对缉王忠心耿耿,天地为鉴,日月可昭!”
“哦?”司马知鹤发出了一声轻笑,“难道,朱将军对这皇陵中的长生之秘也不好奇,也不想占为己有?”
朱广冷哼了一声,“这是缉王对四印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