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毒,却是人心。
且说那女子自以为手中毒香会让眼前这个俊俏的后生乖乖就范,可不曾想世间道理正是一物降一物。
薛昆生精心所炼的毒香威力自然不必说,可再毒却毒不过此刻躺在檀木盒子里的六翅蜈蚣。
本是五毒之一,又得养蛊老者以痋术邪法淬炼成自己真身。
若说毒,恐怕被其结结实实的咬上一口要胜过天下任何奇毒。
而这养蛊老者亦或者是六翅蜈蚣,已是被丁长生以雄鸡血热所写的镇灵符折磨的不成样子。
一条命没了半条,在见识了这小毒物狠辣的手段之后。
其也只能暂时收敛锋芒,真正变成其手中玩物!
那经过香炉可以弥散的毒雾也是一点不漏的成为了六翅蜈蚣的口中食...
而此时屋门被猛然推开,一道寒光径直朝此女后心刺来。
“前辈住手,且留其一命!”
“此人怀有二心,若留迟早成个祸害,索性杀了一了百了...”
无影话虽这么说,可手中剑锋却生生停在这女子的脖颈处没有越雷池半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位早有预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恩威并施,萝卜加大棒!
在这魔窟杀人,无论怎样都得好生掂量掂量...
可不知是无影演技太好,还是这女子被丁长生的算计所震慑。
只见其一双含水的眸子里转眼便是被坚毅的狠毒所替代...
丁长生一见此等神情心中却定了大半,有破绽就好...
“姑娘你也看到了,若不是我拦着这把剑只怕早就将你戳了个窟窿...”
“哼,那又如何,为主人奉献一切正是我此生溯源...”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本姑娘皱眉便算我先前所言皆是放屁!”
性子刚烈,眼神坚定。
只是丁长生自有他的办法,只见其心念一动那条原本无精打采的六翅蜈蚣便顺着他的意思从檀木盒子里爬了出来。
窸窸窣窣,须尾皆全。
丁长生特意摸出一根先前不知从哪里寻来的骨头,那六翅天蚕何尝受过这等侮辱。
可一想起被那镇灵符折磨的滋味,它也只能屈尊干这等耍猴的把戏。
只见那六翅蜈蚣爬过的地方,皆成腐朽,变化乌黑。
眨眼功夫,骨消肉烂,令人胆寒。
那女子眼眸之中已是生起几分胆怯,可骨子里对薛昆生的忠诚却支撑着她咬死不松口。
“看你这副俏模样,我也不忍心伤你面皮,先从脚开始吧...”
“我这人心软,可见不得这血腥一幕...”
妈呀,就这还心软...
丁长生心念一动,那约莫只有手掌大小的六翅蜈蚣便顺着其衣袖一跃而下。
背后三对透明的双翅忽闪忽闪,牵引着这女子的心弦。
只见其一双好看的绣花鞋,转眼间就化为腐朽。
一丝丝冷意顺着皮肤缓缓渗透进骨髓,一股肉烂腐朽的气息登时便传了出来。
那女子没眼看,可是却闻的真切。
只见其银牙轻咬,额头上早已被冷汗所布。
终于,她心底里所坚守的防线彻底崩溃。
整个人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没有对抗丁长生的本事。
“好,我说,我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可其话音刚落,脚下便是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你!!
“空口白牙,可做不得数...”
被解开身上穴道的女子一脸怨毒,转眼她竟成了此人砧板上的鱼肉。
“没想么想问的,只是想明日...”
丁长生悄然在这女子耳边耳语一番,声音细弱蚊蝇竟是连无影都没能听全。
只是那女子闻言不由大惊失色,急急道。
“这若是被主人知道,一定会杀了我...”
“姑娘你先前不是连死都不怕,怎么现在倒是计较起生死来...”
“你不知道我家主人的手段,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女子一面说着,一面脊背淌着冷汗...
“难不成你想在这里待一辈子,直到死也不愿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可是主人他...”
“你家主人好歹都看过外面的世界,人生而平等难道你就这么想一辈子困在这里...”
人生而平等,这几个字宛若洪钟大吕轰的这女子心神激荡。
此等先进而现代化的思想,她从来没有感受过。
今日遇上丁长生她也算是开了眼界,经历了一次思想大解放。
向往自由的种子早已在这女子的心中生根发芽,一切正如丁长生所预料的那样。
一夜无眠,山中魔窟没有鸡鸣三声叫早的规矩,一天到晚唯有清脆的梆子响动引导着那些行尸走肉开始新的一天。
待那女子走后,无影忧心道。
“你这般信任她,恐有不妥...”
“毕竟其身上的毒一旦想法子解开,那么被动的可就是我们了...”
“走一步,看一步,想这么多也没用...”
“人在做,天在看,尽尽人事听天命...”
无影闻言也只能作罢,只是其手始终没有从剑柄上松开。
而那女子一出丁长生的屋门便是直奔薛昆生而来...
“拜见主人...”
“事办的如何...”
“回禀主人,不算顺利...”
“哦,说来听听是怎么个不顺利的法...”
薛昆生一下来了兴致,眼眸中透出的神色令那女子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