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荤面,三两银子。
堂堂世子殿下竟是同一介草民切磋吃面技巧,这若是传将出去只怕要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本世子前来自然是有消息要告知与你,只是常闻丁掌柜心思玲珑,倒是不妨猜猜看这消息是什么...”
说话间,丁长生又要了碗“豪华”荤面。
“如果世子殿下这么说的话,猜对了若是没有什么添头,那么我可不费这个口舌...”
摆在徐仲山面前的俨然是一副奸商嘴脸...
徐仲山闻言轻笑,旋即伸手。
一旁阴郁老奴心领神会从怀中恭敬掏出一柄约莫有小臂长短的剑鞘...
“此剑名曰神锋,乃是我西凉巧匠精心铸造,吹毛断发削铁如泥都是小意思...”
“最为致命的是,一旦伤人皮肉亦可血流不止...”
“此物做添头如何!”
说罢,徐仲山将神锋就这么放在吃面的案桌上。
这可是足以令整个西凉炼器师为之疯狂的神兵,就这么被人丢在此等平凡之地。
暴殄天物,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丁长生正苦无没有一件趁手兵器,眼前这一幕倒是瞌睡送枕头。
吸溜,吸溜!
转眼又是一碗荤面下肚,用衣袖抹了抹嘴,心满意足道。
“世子殿下此番前来无非是想告诉我,萧府丢子的背后和你有关...”
“你让那萧老头子诓我去大墓,美其名曰是什么血莲教道场...”
“无非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你们二人心腹大患...”
“亦或者是想借此机会,除掉我!”
此话一出,气氛尴尬。
丁长生经过了妖僧凡尘的洗礼还有大墓内面对六翅蜈蚣九死一生的算计,一身经血与火洗练出来的沉稳此刻化作厚重杀意,直袭徐仲山。
杀意升腾,令徐仲山身旁阴郁老奴戒备陡增。
“眼下,你还杀不了我...”
徐仲山说罢将面前神锋朝丁长生一推,算是肯定了其先前猜测。
丁长生也是毫不含糊,一把将神锋连带剑鞘塞入怀中毫不客气。
“只不过还有些事任你心思再怎么缜密也猜不到..”
徐仲山说罢豁然起身,一声招呼道。
“掌柜,算账...”
“得嘞客官,您这是三两银子...”
三两?
徐仲山微微错愕之余也是乖乖听话的掏了钱,抬眼再看丁长生早就消失在来往人群之中,没有踪影。
“主人,你将此等妖剑拱手送人,若是传回西凉只怕会惹来不小非议...”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妖剑有灵,既然此神兵与我不相配那倒不如成人之美,也不免落在我手里辱没了我西凉炼器之名...”
“主人所言极是,老奴受教了...”
只是阴郁老奴心中却因此有了芥蒂,毕竟这柄妖剑可是他窥伺已久的神兵。
君子不夺人所爱,可丁长生却间接成了阴郁老奴眼中的小人。
吃饱喝足,得此神兵的丁长生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扎纸铺。
他之所以能猜到萧家与徐仲山之间的联系,完全是因为徐仲山正巧在这个尴尬而敏感的时间出现。
萧府的王管家前脚走,徐仲山后脚来吃面。
虽说有无巧不成书的老话,可这未免也太凑巧了些...
况且萧府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京城,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有这般权势。
单单靠其这些年所积累的钱银是远远达不到这般境地...
若是没有这位西凉世子做靠山,恐怕萧府上下早就被有心之人屠尽满门了。
至于那座大墓是否是血莲教的道场,已经将六翅蜈蚣变作其手中玩物的丁长生不比谁清楚。
真正的血莲教,今夜子时自然会找上门来。
那五百纸人之约他没有忘,血莲教的那位定然也没有忘...
原本习得五雷正法的他心中就已经有底,而又得徐仲山这柄妖剑神锋的他更是把握十足。
扎纸铺里光线晦暗,丁长生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那把被封印在剑鞘内的神锋。
刚刚拽出来半寸,一抹刺目寒光犹如黑夜孤月令人心惊肉跳。
一股十足的邪意扑面而来,丁长生的心中顿时充斥着无数嗜杀的念头。
可心怀五雷正法的他稍稍颂念心法口诀,神锋剑身上顿时略过几重雷光。
丝丝雷光转眼被剑身吸收,可这么一吸竟是停不下来。
丁长生体内气息竟是在转瞬间被吸收了个干干净净,若不是他及时斩断与神锋的联系。
恐怕他早就被吸干成为一具干尸...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止不住渗出,心有余悸的丁长生稍稍松了口气。
若不是他心性一向谨慎,恐怕还真着了徐仲山的道。
不过吸收了丁长生体内大量灵气的神锋,眼下也是同他有了一丝血肉感应。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这把神兵利剑是生生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
如臂驱使,易如反掌!
“想来这就是认主成功的感觉...”
丁长生借扎纸铺所设风水阵,暗暗恢复着体内的灵气。
如若这一幕被那阴郁老奴知晓,只怕其要被气的当场吐血而亡。
其当初想要认主神锋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依旧是被神锋内剑灵反噬的当场吐血。
丁长生这般不知是其天资绝顶,还是其体内五雷正法的气息正对神锋胃口。
将扎纸铺内的一切收拾停当,盘腿坐在石板床上闭目调息的丁长生只等黑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