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遇腥风,煞气蒸腾腾。
且说丁长生大半夜听见有人抬手叩门,卸开门板却不见踪影反倒是发现一枚婴孩的血手印。
这不,还不等他放下手中门板,一股腥风便扑面而来。
只听得怪叫一声,一个低矮身形,青头鬼脸,头顶生得一双怪角的小怪物竟是冲了进来。
其抬手一拍便是在门板上留下三道极深抓痕,身形一动似饿虎扑吃般直冲丁长生面门。
阵阵腥风,熏的人几欲作呕。
丁长生身形一动避开这怪物一击,眼疾手快的他急忙将门板上好,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可就这么一耽搁,身后怪物闻风而动。
抬爪便是一拍,三道血痕清晰可见。
腾出手来,丁长生也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打量眼前这个青头怪物。
嘶!嘶!
那怪物佝偻着身子,浑身上下长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脓包。
一双在黑夜里分外刺眼的血目,还有那一口淌着哈喇子的利嘴。
丁长生稍稍运转修为,一丝雷光萦绕指尖。
五雷正法,托五行,化雷印。
一道足有手指粗细的雷光破空呼啸,那怪物显然畏惧雷光之锋。
身形扭动妄图躲开这凌厉气劲,但奈何雷光天生就克此等至阴邪物。
呼啸间,雷光气劲透体而过。
力道之大这怪物根本无法抵挡,只听得一声怪叫竟是倒地把头一歪。
死了!
丁长生见状微微错愕,他倒是没有想到这怪物竟然这般脆弱不禁打。
可待其走上前一看究竟,却心神巨震。
眼前这哪里是怪物,分明是一个只有四五岁大的孩童。
雷光贯穿了他的身体,在其腹部轰出一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
其内五脏皆被雷光所泯灭,焦臭难闻。
“这是...”
只见丁长生从这孩童身下拽出一张泛着血腥气的古怪兽皮,用手去摸极为粗糙。
思索间,这孩童的尸首连同丁长生手中皮囊竟是冒起青烟。
不消三息,竟化作飞灰随阴风消散...
眼前这一幕不由得让他想到了一门左道邪术...
“造畜之术...”
望着化作飞灰的孩童,丁长生面色阴沉。
原本的造畜之术用的便是这些入世不深,且极好哄骗的孩童。
三两下蜜糖糊弄便是能弄来一具上好的身体!
以滚烫兽皮配以特殊之法生生附在那些孩童身上,佐以快针上下扎住针脚,又以哑药断舌之法令其失去说话之能。
不消个把月便是能完全化作畜生之身,不分彼此。
即使拆骨剥皮,削肉煮汤也同真的畜生一般无二,尝不出有任何区别。
只是寻常造畜之术不外乎是将孩童变狗变驴,像今夜这等化作青头怪物的丁长生还是头一次见。
“可想而知此人造畜邪术已是到了何等造诣...”
这前脚刚刚送走了凡尘妖僧,如今又来了个会造畜邪术的左道修士。
“想来先前城中所丢婴孩便是与此人有关...”
上好门板,擦去其上血手印,丁长生装作无事发生。
一夜无眠,清冷初冬。
经历了天下弘佛闹剧的百姓,心神俱疲。
可还未缓过神来便陷入了时常有孩童丢失的惶恐里,惴惴不安。
朝廷下令追查可折腾几日,多半也是一无所获。
那些丢了孩童的人家沿街寻找,而尚有孩童在家的却是大门紧闭不敢打开。
官府那些酒囊饭袋也只过是做做样子,表面上尽尽心力罢了。
丁长生虽然做的也是同死人打交道的勾当,可江湖规矩讲的就是一个井水不犯河水。
他可没有闲工夫去招惹这事件背后的那位左道修士...
为天为地为百姓的大圣人他从来就不是...
京城内百姓入冬之后,皆是食涮肉之风俗。
而涮一坊正是京城之中首屈一指的涮肉馆子,此地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只要有钱嘴馋都免不了要进去打打牙祭。
这不,还未走近一股厚重的涮肉香气勾搭着过往每个路人肚子里的馋虫。
无论老幼总得在那烧的滚烫的铜锅前,停留驻足。
只是今日,偏偏碰上一挑剔吃客。
但见其一双竹筷在锅里来回搅动,手腕一抖夹起肉片的同时佐以麻酱油辣子之物一同吞入腹中。
可今天这肉刚一入口,其面色竟陡然一变。
来不及多说什么,便一口吐了出来。
这等稀罕场面可是引来不少人停留驻足,敢在涮一坊里表演“吃了吐”难不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谁都清楚,这涮一坊背后同皇宫内的一些显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平日里哪怕是菜中嗑出个臭虫,也得当做无事发生。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位客官,你这是为何,难道是我涮一坊的肉不新鲜..”
谁料,那吃客根本就顾不上多言,急忙拽来身边茶壶猛灌几口继而旁若无人的大口吐了起来。
一时间臭气熏天,单不说这气味光是听声音都让人彻底没了胃口。
涮一坊的大掌柜名曰吴钱,接手这涮肉铺子已是十年有余。
上交显赫权贵,下结三教九流。
多少也算是一号人物,其那张看似温和的脸下藏的却是一颗狠辣的心。
那吃客一通“输出”可是连苦胆水都吐了个干净,一条命去了半条这才有气无力的说道。
“肉....肉...”
其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