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阴阳,一早注定。
世间万物皆分好坏,人间是非皆有黑白。
天下风水亦是如此,有万中无一藏风聚气的洞天福地,那自然也有三衰七败煞气纵横的凶宅。
天下风水看龙脉,龙脉聚首在京城。
作用龙脉的北朝皇城无疑是天下风水汇聚之地,不止一位风水师感叹北朝得此洞天福地江山社稷可延百年。
可京城亦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人多是非多这一来二去隐匿在京城中的煞气怨念总得找个地方宣泄。
护天子周全,保京城之安。
而这个宣泄煞气的凶煞之地,正是在丁长生先前所待之扎纸铺。
城北之地,阴气汇聚。
用扎纸之法来安抚京城中,那些枉死的孤魂野鬼。
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好办法,只不过自此那间铺子也成了百姓眼中时常闹鬼,怪事频发的邪门之地。
而这铺子里的扎纸匠也自然而然成了整个京城的替死鬼...
比其丁长生而言,前五任扎彩匠无疑凄惨不少。
其中坚持最长的一位也不过一年有余,若非其天生八字硬且懂些偏门之法只怕也根本坚持不了半年。
以几人性命为整个北朝的江山社稷续命,这买卖无疑怎么看都极为划算。
“圣上表面信奉佛家,甚至不惜以灭道为代价来掩盖其真实想法...”
“可实际上他比天下任何一个人都迷信风水术...”
宁国侯怅然若失,仿佛回想起了当年。
闻言的丁长生心中自有其思量,自得到宅经之后他也觉察到了自己铺子风水上的异处。
即便其暗中改了风水,可到底是治标不治本。
“原来我竟是脚踩此等大凶之地做买卖...”
丁长生不由冷笑....
“可连圣上都没有料到,变故居然出现在你这第五个扎纸匠的身上...”
“萧家暗地里的勾当虽然隐藏的极好,但其失手打死怀孕爱女的事京城权贵也早有耳闻...”
“将子母凶的祸端借扎纸铺平息,说来也是权贵间的常规操作...”
“只是不曾想,丁掌柜居然是英雄出少年将这必死的子母凶之局轻易化解...”
“如此你才引得各方关注,这其中就包括那位远道而来的西凉世子...”
“至于之后的事,想必去过西凉王城的你也清楚...”
宁国侯一面说,一面感叹道。
“可惜啊,圣上始终深信那些风水术士的话,让北朝大好国运白白流失...”
“一国气运,岂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这般容易,若非民心所向哪怕是迁都最终也挡不住茫茫因果....”
宁国侯这番极富煽动性质的话,若是让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听了一定是热血沸腾。
可见识过其手段的丁长生脑袋却清醒的很,将寻常百姓的性命视作蝼蚁的人又岂能是治国明君。
“好了,丁掌柜说了这么多,想来你心中也是没了疑惑...”
“说来还是我宁钰仁慈,不忍你带着一肚子疑惑命丧黄泉...”
“好了,将本侯的鬼玺还回来吧...”
宁国侯原本慈眉善目的脸也是陡然一变...
阴沉如水,图穷匕见。
而柳清月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潜藏在剑鞘中的青峰长剑也是悍然出手。
拔剑速度之快,让眼睛彻底成了摆设。
可宁国侯眼见这一剑竟是不闪不避,身旁那一直默不作声的神秘刀客也是身形一动。
什么!!
只见那刀客以手中刀鞘挡住了柳清月这近在咫尺的一剑,甚至于凛冽的气劲让在场众人的衣袍都不由鼓缩。
而小小的一间屋子,也是在两位金丹境修为的高手面前轰然破碎。
几道身影从其中窜了出来,而山寨内严阵以待的小三娘见状也是下令放箭。
只不过这一次,用的可是宁国侯先前带来的劲弩!
一时间,箭如雨下,令人不得不避。
可还未临身,剑芒同刀意搅和在一起的气劲便是生生搅碎了这些临身箭矢。
散开修为的柳清月不再留手,其于那座小城中感悟的剑法也是在此刻施展的淋漓尽致。
刺目的剑光如同黑夜里的皓月,而那一跃而起的刀客却连拔刀的想法都没有。
仿佛手中那一柄刀鞘便可当世间万物!
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硬实力的绝对体现!
汹涌的气息吹开了其不修边幅的长发,就在这眨眼的瞬间。
其猛然出刀,光暗交错的刹那,冰冷的死亡气息顷刻间降临在柳清月的身上。
挡不住!
这样的念头在柳清月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可她想躲却根本就躲不开这一刀。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血色身影一下子挡在柳清月的面前。
只见其交叉着稚嫩的双臂,竟是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刀!
可其即便是血奴的身体,也是被这一刀斩的皮开肉绽。
那刀客眼见如此眉头一皱,可既已出鞘的刀定是要见血方才不亏。
任凭血奴生来铜头铁臂,在其眼中也不过是一刀两刀的区别。
雪亮的刀光在此亮起,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刀意也是在此刻肆意暴涨。
可就在此时,一道雷霆气劲竟是从死角里激射而出。
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直奔其面门而来,天罡五雷法的名头可不能小觑。
被逼无奈下其也只能分出心神应付,但眼下却给了柳清月出手的机会。
酝酿已久的舍命一剑,悍然递出。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