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横波将军荀世就任豫章水师的主掌仆射,整顿完水师诸校后,开始按着羽林卫提供的线报,领着麾下楼船将士清剿大江沿岸的水匪寨子,权当日常操练。
荀世心内颇为遗憾,他去年见识过太子刘彻改进的新式战船,知晓汉中水师的多处船坞已在奉旨试制太子所谓的桅帆战列舰了。
作为水师将帅,不得亲眼见证此等坚船利舰下水试航,荀世自是想仰天骂娘,若非豫章水师诸将折腾这等幺蛾子,他何需丢下汉中水师跑来这等偏乡僻壤。
主帅心绪难平,麾下将士自是没好日子过,每日被操练得哭爹喊娘,虽说吴越之地的军士水性向来比关中军士好不少,可也遭不住终日泡大江大湖里任风吹浪打的。
相较下,反是出兵剿匪轻松些,那些大江水匪的快船轻舟遇着水师的大队楼船自是难以对抗,见得水寨被围,不是逃就是降,没见过敢与水师硬扛的。
羽林校尉公孙贺见得荀世已牢牢掌控住了豫章水师,便领着两千羽林卫押上戈船将军及一众涉案将官回京复命。
入得五月,中尉张汤亦是回京复命,酷吏出手,自是暴烈异常,愣是没押半个临淮犯官回京判罪。临淮郡的官场已惨遭血洗,主犯皆就地腰斩,其族人亲眷尽数押为官奴,被官府低价卖给早就候着的皇室实业掌事们。
汉帝刘启再度临朝,重赏张汤百金,并下旨升任御史中丞石建为临淮太守,即日离京赴任,空出的御史中丞之位则由丞相长史张骞补任。
朝臣们眼皮直抽抽,丞相长史秩比千石,御史中丞秩千石,便看只有一字之差,那是道高高的门槛,跨过去就是真正的朝堂重臣,千石大员。
张骞去年冬天从太子中庶子升任丞相长史,就任未满一年,便再度晋升御史中丞,这升迁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饶是群臣暗自腹诽皇帝任人唯亲,但也没敢出言反对,毕竟御史中丞执掌殿中兰台,向来皆由皇帝选任亲信充任,现下皇帝明摆着就信他的女婿,朝臣们也无话可说。
总不能哭着喊着抱皇帝的大腿,舔着脸说自个比张骞更为忠君爱国吧?
大汉群臣还是比较有格调的,不至为争个官位把家族的脸面放脚下踩。
张骞倒是以平常心待之,陛下如此重用他,多是想让太子殿下即位后能在朝堂多些臂助。他是个聪明人,晓得自个真正该向谁人誓死效忠。
休沐之日,阔别经年的数位少年皆被刘彻召入太子府,把酒言欢。
御史中丞张骞,羽林校尉公孙贺,虎贲左监李当户,虎贲军候秦立,还有刚接替族叔陈煌成为太子詹事的陈诚。
刘彻瞧着已是位高权重的少年们,心中豪气顿生,小爷亲手栽培扶持出的班底,丝毫不比史上汉武帝手下的卫青和霍去病差。
霍去病能以弱冠之年封狼居胥,公孙贺等人日后定也能做到,甚至会踏破匈奴单于庭,夷灭匈奴全族!
且尚有张骞和陈诚这类执掌大汉政经之人,绝不会似汉武帝般因穷兵黩武而掏空汉初数代帝皇积攒的老底,导致赋税沉重,汉地处处民不聊生。
酒过三巡,刘彻已有几分微醺,取出一柄带鞘弯刀,执在手中把玩,笑问李当户:“小李子,可还识得此刀?”
李当户颌首应是,去年的河西走廊之战,匈奴右贤王与阿父李广在阵前叙话时,他亦伴随身侧,亲眼见得右贤王将自身多年佩刀交给阿父,请他转呈大汉太子,已示自身败得心服口服。
战后,李广遵守对右贤王的承诺,遣亲卫将此刀连同捷报一并呈交远在长安的太子殿下。
众少年听罢李当户讲述当日情形,虽为右贤王这等枭雄唏嘘不已,更是豪气顿生,为煌煌大汉感到无比自豪。
刘彻踞座案席,将弯刀放在身侧,举起酒樽仰头饮尽,意有所指道:“孤王亲手搭了个刀架放置此刀,不料做得大了些,光放一柄弯刀颇显单薄。”
李当户忙是将胸脯拍得如擂鼓般,朗声道:“殿下放心,日后俺必将匈奴大单于和左贤王尽皆宰了,将其佩刀呈交殿下。”
刘彻抬眸瞧他,却不言语,只是摇头轻笑。
李当户满头雾水,心道莫非殿下觉得自个是狂妄虚言,不由有些着急,他可是真想着率大军踏破匈奴单于庭的。
张骞接过话头:“殿下还要尽揽朝鲜,诸越及西南之地?”
刘彻仍是摇头道:“你的眼界虽比这莽夫广得多,却仍嫌不足。”
秦立连年在外征战,已不再似昔年般怯懦,突是福由心至,便带着几分犹豫道:“殿下莫不是还要出兵西域诸国?”
“呵呵,你领军征战河西走廊和西域,果是有些长进,已不负军武秦氏的名头。”
刘彻颇是满意秦立的转变,毕竟是骁骑将军秦勇的嫡长孙,若能传承军武世家的铁血家风自是最好。
民族之魂正是由这些代代传承的精气神累积而成的,礼法不失,兵戈不弃,方是最宝贵的华夏魂。
刘彻扭头看向默然不语的公孙贺,出言问道:“你不说些甚么?”
公孙贺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殿下恕罪,小的虽明白殿下的心思,但怕若说将出来,这差事会落在自个头上。”
刘彻道:“你倒是机灵,从横海将军荀世口中套出不少话吧?”
公孙贺倒是光棍,无奈的摊着手坦承道:“若非我做了年余水匪头子,又辅助横海将军处置豫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