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恒呆呆地望着那留影符,又往下摊在地上的叶渠,一双拳头捏紧。
“逆子!逆子!”
“朕可以容你嚣张跋扈,也可以容你近奸远贤。”
“朕可以容你打击异己,也可以容你独断专权。”
“但是唯独不能忍的,是你以蛮压人!”
“无论是不是戏言,这话不能从储君口中说出,甚至不能从任何一名叶氏子孙口中说出。”
“这是要断叶氏的江山!”
叶恒站起身:“侯安,录诏!”
“陛下!”一道凄惨的声音传入大殿,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皇后跪倒在长明宫外。
祖制:后宫不得议政。
皇后不敢入长明宫,只是跪在了长明宫外,肩膀抽动着。
她这一跪,不是跪叶恒,而是跪满朝百官,甚至——
跪陈洛。
她放弃了国母的所有尊严,求所有人放叶渠一次。
看着长跪的皇后,叶恒眼中湿润。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多少次明枪暗箭,多少个阴谋诡计……
他叶恒不是天纵之才,正是有这位皇后的陪伴,才让他坚持到了今天。
叶渠是她唯一的孩子。
若是叶渠被废,她这个皇后又将何去何从。
叶恒心中犹豫了。
这时,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大天师清微从座椅上起身,施了个道揖。
“陛下。”
“叶渠口中要日日凌辱,送于蛮人的女子。”
“不仅仅是陈洛的姐姐。”
“她还是我道门大师姐的衣钵传人,我清微的嫡传弟子。”
“有朝一日我入洞天福地,陈萱当为龙虎玄坛大天师!”
清微话音落下,众人心中一沉!
事情大了。
叶恒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跪在长明宫外颤颤发抖的身影。
“侯安,录诏。”
“皇太子渠,地惟长嫡,位居明两。选名德以为师保,择端士以任宫僚,犹冀中人之性,可以上下,蟠木之质,可以为容。然,狂悖胡言,侮我人族,上不敬守族圣贤,下不怜百姓黎民。岂可守器纂统,承宗庙之重,定权宜废为庶人,今褫夺皇太子位。”
长明宫内外,一片死寂。
只有那跪倒在殿门外的凤冠之下,传来了呜咽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