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双眸直勾勾地盯着苏睿,她看出了苏睿的不耐,可是当看到男人为了那株药引,强忍着不悦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小狐狸却觉得苏睿老成的外表下有些可爱。
她唇角忍不住翘得更高,内心更是有一缕说不出的甜意。
小狐狸故意逗苏睿。
“兄长是不是生清欢的气了呀?可明明只是改个称呼而已,清欢也不过是为了让你我之间更亲近一些,仅此而已呀。”
说到亲近这两个字的时候,苏清欢笑意盈盈的眸光就像是映着两汪湖泊,清澈的有些摄人心神。
若不是苏清欢是苏睿同父异母的妹妹,不然苏睿看到女子这般一而再再而三戏谑他的态度,都要误以为苏清欢是外面那些倾慕他的女子了。
不过这个念头一生起,就立刻让苏睿开始觉得荒诞。
除了苏清欢小的时候黏着他一些以外,但等她及笄后就对苏睿十分冷淡了。
后来到了苏清欢入宫的时候,苏睿哪怕不曾有过男女之情,也能看出来,自己这个便宜妹妹,心里是很仰慕宫中那位陛下的。
纵使,
无奈于苏清欢的身份,还有自己对活着的渴望,一向清冷矜贵的男人,终于还是强忍着拂袖而去的冲动,对苏清欢客客气气地道。
“娘娘年岁比微臣小许多,微臣还不至于为这种琐碎之事与娘娘置气。”
“哎呀,你怎么又叫我娘娘了?”
苏清欢微恼地瞥了他一眼,内心有些闷闷的。
“你不生我的气,我都要生你的气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喜欢你叫我娘娘,也不喜欢你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微臣的样子。”
“这……”
苏睿俊眉微皱,看到眼前女子朝他撒娇置气的样子,男人心头只觉得十分的荒诞。
——若是时光倒回到苏清欢小的时候,这一幕还相对显得正常一些。
毕竟那时候,苏清欢还是个黄毛丫头,时常喜欢追在苏睿的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哥怎么今天又不理我等一系列小孩子求哥哥宠爱的话。
但是苏清欢毕竟不是黄毛丫头了,更何况,如今苏清欢看他的热切眼神,莫名让男人心神一紧。
甚至有种自己是不是哪里对不住苏清欢,辜负了她的错觉。
这种感觉来的十分荒谬,但苏清欢看他的样子,就算是回溯到十年前的小跟屁虫,也已经完全不相似。
受制于固定思维,苏睿虽然不宠爱苏清欢这个同父所出的妹妹,甚至对她十分冷淡,但他也万万想不到,苏清欢早就换了个芯子,对他还抱了那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
见男人皱眉默然站在一旁,苏清欢诚恳地望向他,低低地道。
“兄长唤我清欢就好,如果兄长不介意的话,清欢可以唤兄长的字吗?”
“……”
今天的苏清欢实在是太奇怪了。
阳光下,苏睿定定地望着小狐狸,那精致苍白的眉眼中有一抹化不开的阴郁。
“你想唤我为谨言,为什么?”
“有何不可吗?”
苏清欢挑了挑眉毛,她懒散地倚着窗扉。
“算起来,清欢也有资格叫兄长的字号吧?”
“……”
苏睿一时之间默然无语。
一般来说,男人的字只能由家中的亲人、至交的好友,还有未来的妻子称呼。
苏清欢称呼苏睿为苏谨言并不算过分,但是苏睿以前并不觉得自己跟苏清欢的关系有好到这种地步,不然他也不会一直以微臣自居了。
……
气氛陡然冷凝。
这种怪异僵持的气氛,连一旁的丫鬟小桃都看出来了,她内心直呼受不了。
——大公子本来就是个怪人,还喜欢作冰块脸,小姐自从及笄以后,不是不再喜欢追逐大公子的身影了吗?
怎么今天又开始跟大公子胡搅蛮缠了?
……
就在两人默然相对的时候,苏睿陡然甩了甩袖子,侧立于一旁。
“随你罢,娘娘身份尊贵,微臣不敢不从。”
“兄长,我说了,你该称呼我为清欢。”
“……”
这样一个似命令又似请求的包袱丢出来,苏睿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懂苏清欢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是女子的眼神太过炽烈,一时之间,男人不太想看她。
总觉得被苏清欢多盯着几眼,就会被灼伤似的。
“……好。”
男人沉默须臾,终于没有再执着于娘娘与微臣这两个名号,苏清欢也松了口气,连忙笑眯眯地对着小桃扫了一眼。
“小桃,既然兄长都松了口,那我们也下去吧,你将那雪颜花好好地带着,切莫摔着磕着了。”
听到雪颜花的名字,先前还转身拂袖欲走的男人,顷刻间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苏清欢毫无贵妃的架子,径直就从马车上跳下,整个人爽利的很,倒是丫鬟小桃捧着那装着雪颜花的花盆,小心翼翼地被搀扶下来。
……
毕竟是事关身家性命的药引子,苏睿不由得多朝小桃手中那盆雪颜花多看了几秒。
只见那本该生气盎然的花朵,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似的,枯枝败叶累积了一堆,整个植株都奄奄一息地垂在花盆之中,仿佛下一刻,便会彻底枯死。
……
男人久病缠身,虽然没有完全看淡生死,但也并不对苏清欢说的百年雪颜花抱多大的希望。
毕竟当年药圣过世之前,就曾经说过,苏睿这娘胎中带来的毒症浸入骨髓已久,他这药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