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虚从未预料到自己竟然会落到这样境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心中几乎是瞬间想起了那高高在上的白衣仙君。
世间垂涎他美貌的的确不算少。
但偏偏,苏清欢除外。
……
在这种时候,凌若虚竟然还能游神想到苏清欢。
当看到那污浊又布满裂纹的手朝自己伸来,凌若虚生出一股反胃的冲动,他再也忍受不了了,青年忽地大喝一声。
“啊——!!”
龙媚儿和那又老又丑的左护法被凌若虚吓到了一瞬,还以为这青年要受不了咬舌自尽了。
然而下一刻,原本还被灌了药、有些手足无力的凌若虚却忽地腾空而起。
他凭空便披上了一件素白的道袍,谁也不知道那道袍是怎么出现在他身上的。
男子白衣玉冠,先前仓皇的面色再也不见,换做了一张高高在上的无情面。
他低眉,肃杀无尽。
“就凭你们这些蝼蚁,也想欺辱本君?”
如昆山玉碎般的清冷声音响彻这汤泉之间,如果说原本的凌若虚看上去还有些孱弱,那现在的他,眉眼间却尽是上位者的轻蔑与高傲。
“你不是不会法术吗?”
龙媚儿和左护法根本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踢到铁板。
龙媚儿呆呆地看着半空中那个如高山孤月般凛冽的男子,忽地感觉到自己连本命法宝都召唤不出来了,凌若虚根本不是凡人,他的境界比她和左护法不知道高了多少层!
……
看到龙媚儿那裙不蔽体,肩膀还有艳色红痕的模样,凌若虚只觉得一阵反胃,他毫不留情地召唤出本命灵剑,一剑刺穿了眼前这具红粉骷髅。
原本国色天香的娇娆美人,如今真真正正的成了一具枯骨,龙媚儿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那染了香汗的披帛轻飘飘地挂在白玉砖石上,还有一半浸染在水下,像是要勾着人做一场靡艳的美梦。
只可惜,这梦中的佳人,俨然成了艳鬼。
……
而那左护法看到自家宗主连凌若虚的一招半式都没能逃过,当即吓得冷汗淋漓,直接跪了下来。
“高人饶命!高人饶命啊!”
凌若虚居高临下地扫过那左护法丑陋的面目,完全无法想象他这样的人刚刚对自己起了怎样不堪的心思。
还有那已经被他一剑穿心的龙媚儿,那种有几十个男人侍奉的女人,怎么配肖想他?
凌若虚心下生寒,毫不犹豫地又是一剑。
左护法眼睛瞪得如铜铃,他不甘地倒下,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连元神自爆都做不到。
……
凌若虚看到这两人,还有这天冥宗就觉得厌恶,他不仅诛灭了那天冥宗宗主和天冥宗长老,甚至又在掌心凝出浩荡真火,要将这充满污浊的魔宗,一把火烧个干净。
四下都是嚎啕大哭声。
凌若虚满不在乎。
他知道,这是幻境。
可是做完这一切,他却还是没有成功逃出这个地方。
眼前的一切真实的都像是不能再真实。
一场大火过后,四处焦黑,断壁残垣。
满身清冷的若虚仙尊站在其中,心中却是一片寒凉。
这不过是个幻境而已。
无论是天冥宗的龙媚儿,左护法,秦家那贪花慕色、被他击杀的秦一凡,还是玄清宗那些对他不怀好意的放鹤坪弟子。
这些都是假的。
但是,杀烧之后,却是满地余烬,他没有从幻境里出去。
……
凌若虚迷惘地站在半空中,他知道,他既然破不开这层迷障,就该去找那个女人。
苏清欢。
这个幻境中,愚弄了他两世的白衣仙君。
可是凌若虚却不愿。
抵触的情绪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这辈子凌若虚都没有这般丢脸过,第一世他如同个愣头青般对苏清欢情根深种、痴痴地等她到肝肠寸断便也罢了。
这第二世是怎么回事?
刚刚过去的月圆之夜仿佛还历历在目。
他求她垂怜他。
凌若虚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竟也会向旁人自荐枕席。
是可忍,孰不可忍。
……
只是一想到那个晚上,他还被拒绝,凌若虚心里就有一种无法忍受的感觉,他破不开这个幻境,于是一剑朝旁边的山峦劈砍去。
“怎么如此!怎会如此!”
凌若虚越不愿回想,过去的一切就越是鲜明地闪现在他心中。
第一世女子笑靥如花,却又毫不留情地修道离开。
第二世女子冰冷的侧目,似笑非笑地俯瞰他,让他丢尽了身为修仙者的脸。
……
凌若虚心浮气躁,又是一剑劈下。
瞬息之后,他出现在了幻境中的玄清宗。
这里的一切如此真实,跟真正的玄清宗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如今做了沧澜峰无情仙君的人,却是苏清欢。
“让苏清欢出来见我!”
男人撂下这句话。
而玄清宗的山门都因他灌注灵力的声音,弄得差点山石破碎。
许多玄清宗的弟子以为谁来踢馆,都纷纷地提剑出来看。
谁知道,一看到凌若虚的面容,即使他衣袖当风飘摇在半空中,那些玄清宗的弟子却还是掩不住惊讶的窃窃私语。
“哎呀,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清欢仙尊那个炉鼎吗?”
“这炉鼎啥时候能修道了?看起来修为还不低?”
“他怎么配直呼清欢仙尊的名字?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