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底,京官们的冰敬收得多,地方上跑官跑得勤,凌普收贿赂收的爽,吏部尚书倒没投靠任何皇子,也算个铁杆保皇党,可是太子殿下,水里掺沙子,酒里掺水是常事,可您这般乱了,那是往沙子里漏点水啊!皇帝还没老到发傻呢!出了事,是不是您一个人担了去啊?
对着皇帝抱怨太子,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可要是真把东西送了上去,自己不死也要脱了这身官服,然后吏部尚书就抱恙了!
康熙显然还是在意着太子的,虽然自从大阿哥圈禁了,索额图去世了,他就特别优容太子,总觉得这没娘的孩子受了委屈吃了亏,得护着。
可是护着护着,他发现怀着的爱子再不是以往的乖顺模样,自高自大便罢了,他本就是天下间至贵至重的身份,可是这揽权的毛病能改改不?
揽权就算了,你这些提拔的都是什么人啊?都是你皇阿玛不想再看见的人,你是存心拉起队伍跟朕唱对台戏吗?父子俩之间有这么大仇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康熙想了想,拿起朱笔,但凡是还有一分可以容忍的都忍了下来,那些实在是无能的贪财的还是抹去了吧,他们升上来了,还是给太子抹黑,朕就做一次坏人,保全下儿子的名声吧!
乾清宫前跪满了大臣,顶戴花翎伏在地上,听着一个公鸭嗓子的内侍读着圣旨,长长的朝会,众人都尖着耳朵去寻找自己的名字,充满了惶恐,而结果从来都是有喜有忧。
随着康熙朝会的太子硬生生把满心的惊讶压住了,他没有想到康熙会这样当众驳他的面子,从来金口玉言,为什么皇阿玛要这样打压自己?
气得手脚冰冷的太子死死盯着脚底那一小块金砖,目光几乎灼伤了自己,各种屈辱、不甘、愤怒在他心头酝酿着。
朝会一下,原本是皇帝带着太子一起进午膳的,可是太子拱拱手,虚客气地弯弯腰:“皇阿玛,儿子不舒服,皇阿玛自己用午膳吧!”
看着儿子登上步舆扬长而去,康熙的心灵充满了不被人理解的寂寥之情,微微弓起了腰身,扶着梁九功的手臂:“走,你伺候朕用膳。”
梁九功笑着说:“能伺候主子用膳,是奴才的福气,多跟在主子身边沾点福气,就足够奴才受用了!”
康熙摇摇头,叹口气,头顶冕冠上的珠串丁丁冬冬地撞击着,坐上步舆,仰头看看宫墙,墙头落了好厚一层积雪,几棵塔松歪歪斜斜地倒着,看着真让人丧气。
封笔、休朝、大宴,过年的活动一样不会少,紫禁城内的热闹总是实实在在的,娇妻幼子环绕着,康熙举杯的时候也还是真心的。
初二,宗亲们带着夫人进宫请安,发现皇帝又瘦了一些,于是,某些蠢蠢欲动的投机者愈发欢欣鼓舞了。
渐渐地,皇太子也听到了些风声,这些日子,那些特别的逢迎让他觉得是不是是时候让自己走到台前?是不是到时候让自己得到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了?
侍疾的皇太子脸上露出了的欢容同轻松如何能瞒得过那些人精呢?喝完了儿子喂得一碗汤药,康熙闭目休息了半天,终于传旨:诸皇子入宫侍疾!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啦,周末我休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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