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宴席后,范熟独自坐在屋檐下。
耳朵微动,看向一边的院墙,就见一个黑衣人在院墙上微踏,向着院中落下。
“哎呀!”
确实院墙的不远处堆放着一些罐子,那人正好踩在上面,罐子不稳,他也就趴在了地上。范熟的这个院落,院子地面铺了一层小石子。
但是那人迎面倒下,爬起来之后,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印记,想来脸皮极厚。
这人就是在京都城门口与范熟有着一面之缘的王启年。
王启年抬头正好与范熟四目相对,也不尴尬,走进屋内行了一礼,“范熟,范大人。”
然后查看了一下屋里,就看到范熟身前桌子上的两碟子糕点,也不见外拿起来尝了一口,点了点头。
正好范闲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干嘛呢?”
“大人,我女儿吃东西嘴很刁,我想让他见识见识大人府上的手艺!”说着,王启年拿起一块高点放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见范熟和范闲都不在意,又多拿了几块。
范熟也不在意,趁着王启年的注意力在糕点上,伸手就拿下了他手里的文卷。
王启年脸一凝,却又马上换回了那张笑脸,变脸的速度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看向范闲,“大人,这?”
“没事,这就是?”
范闲凑过去,看向问卷上的内容。
“丁字五三四号,这可都是关于腾梓荆的事情。大人,腾梓荆在儋州,可是已经死在你手上了,您还要他干什么啊!”
范闲抬头看向王启年,“你想知道?”
“不不不,我多嘴了,我多嘴了。”监查院这么多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王启年还是知道的,连忙推辞。“那您慢慢的看,我先走了,我让我姑娘多见识见识。”说着就将两个碟子中剩下的糕点全部装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范熟看完书卷,将其交给了范闲。就看到王启年向着那处院墙走去,“回来,走正门。”
“这~”
“那院墙上的瓦我看,就定二两银子一片吧,踩坏了……”
范熟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王启年马上变了方向,大摇大摆的向着正门走了出去。
“噔!”腾梓荆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王启年见过我,我得避着他。”看向范闲,就见范闲将手中的文卷藏到了身后,“那上面又我妻小的下落对吧?”
见范闲不说话,腾梓荆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走到范闲的面前,伸手上前,用压抑的声音说道::“给我。”
“你先冷静一下……”
范闲的话还没说完,腾梓荆已经动起手来,范闲虽为九品,可到底还是下不了狠手,一个疏忽就被腾梓荆就文卷抢了过去。
腾梓荆挥刀逼退范闲,打开文卷就看到文卷最后的几字,腾梓荆家小……破门灭家。
谁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得知妻小被杀,腾梓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眼眶,就要向门外走去。
“你先冷静一下,越是这种关头,越要考虑周全。”
“周全,”腾梓荆的话带上了颤音,这是悲伤与愤怒的双重作用,“你是想劝我忍一时风平浪静是么?”
“我是想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可以帮你,我都可以与你一起谋划。”
“不必,你我非亲非故没那么好的交情!”说完,腾梓荆还将文卷甩在了范闲的身上。
“你等一下。”范闲正要追,腾梓荆直接转身,从他的衣摆飞出六把匕首,插在范闲身前一寸之处。
“滕某的事,与你无关。”说完这句话,腾梓荆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
范若若走进来就看到这最后一幕,走到范闲身前,“怎么了?”
范闲将文卷递给范若若,“腾梓荆妻小被杀。”
范若若看完文卷,“腾梓荆怕是要对郭保坤动手。”
“我知道!”
“他当中与你翻脸,怕是故意的!”
“我也知道。”
“想不到郭保坤的心性如此凶残。”
“不一定哦,你看到的真相,往往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真相。”范熟看戏这么久,终于走了出来。
范闲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今天晚上,在哪儿能找到郭保坤?”
“哥!”范若若看向范闲,显然不想让范闲涉足过深。
“帮我打听一下。”
见范闲坚持,范若若最后还是开口道:“他,应该是在流晶河沿岸。”
“怎么讲?”
“郭保坤生性fēng_liú,常年流经青楼花船,流晶河沿岸都是那些行当。”范若若的脸上明显带上了一些嫌弃。
“你怎么知道这些?”范熟看向范若若。
“你们跟他不合之后,我私下查了他的底细。”范若若听了一下,看向范闲,“哥,他毕竟是太子门徒。不管你想怎么做,要先保护好自己。”
“我明白,若若,找个人帮我给靖王世子传个话。就说我初来京都,听闻流晶河畔艳名,约世子殿下同游,饮酒谈心。初来乍到不知道有什么好地方,地方由世子殿下决定。”
范若若走后,范熟看向范闲,“你有了婚约,去那种地方,就不怕嫂子怪罪,将来跪榴莲。”
“也是哦,那~”范闲低头沉思起来。
“那不如,我替你去。”范熟接道。
范闲抬头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范熟,这是看向lsp的目光,但还是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今晚要做什么?”
“知道,不就是要找郭保坤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