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捏着毛巾,清凌凌的小鹿眼中闪过懊悔。
头发滴几滴水又怎么了?还能感冒不成?
唐无忧你矜持点啊......
栖迟突然弯腰,视线与她平齐,清润的声音干净柔和,像清风拂过浅水,擦过水底的鹅卵石,“还有吗?”
“有。”
他手撑着大腿,湿漉漉的脑袋又低了许多,在她抬手就能触到的位置。
“学长,我帮你擦?”唐无忧拿着毛巾,娇软的声音里带着询问。
“嗯。”栖迟低着头,唐无忧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那轻飘飘的尾音里像是带着愉悦。
阳光透过玻璃窗格洒进来,窗台上的花开得娇艳,花蕊像涂上了金粉,不远处,身穿白衬衫的男孩弯着腰,领口的两颗扣子没系,随着弯腰的动作,露出精致的锁骨。
女孩身穿绿色碎花长裙,外搭勾着花蕊图案的白色针织小外套,与昨天那套相似,手上拿着毛巾,轻轻为他擦拭头发,小鹿眼中满是认真和仔细。
两人脚上踩着同样猫咪图案的拖鞋。
“好了。”唐无忧擦完,飞快把毛巾塞进栖迟手里,三步两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翻开练习册就开始写。
拒绝任何学习之外的交流。
她现在除了一些出题角度比较刁钻的大题,基本上都能自己处理。
学习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下午四点,唐无忧说要去医院看林志,提前离开。
她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先去了一趟云端。
唐无忧到的时候没有进室内,直接从小路去了后院。
紫藤花架下,男人穿着白色棉质休闲服,慵懒的躺在藤编躺椅上,人很清瘦,骨相完美,像是睡着了,头上的小揪揪有些松散。
唐无忧还没走近,他已经睁开眼,“小丫头!”
云屹有些惊讶,没想到睁开眼就看到了前两天见过的小丫头。
那天见过她之后,他时常想起一些之前的事,不知道还在期待什么,明明已经决心放下了。
云屹没问她怎么进来的,也没问她来干什么,对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丫头,他无形中有了太多的纵容。
“喝茶吗?”抬手倒了一杯清热的菊花茶放在小桌的另一边。
唐无忧走过去坐下,看了眼旁边的花田,“养得不错。”
除了两株长得正正直直的,其他都东倒西歪,罕见的是每一株开得都不错,红色的花瓣鲜艳欲滴。
云屹脸上挂着波澜不惊的笑,没好意思说除了那两株,其他的都已经换了一批。
唐无忧喝了口茶,从包里拿出一只精致带钻的小发卡,“之前来还衣服的时候忘了这个。”
白皙小巧的手掌上躺了一只小小的碎钻发卡,云屹瞥了一眼,“送你了。”
那天晚上他们母女晚宴后过来的时候他不在,后来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少了这只发卡也没在意。
这碎钻发卡出自已逝国际珠宝大师之手,他一生只做过这么一个头饰,虽然碎钻不值什么钱,但出自他手,又是唯一,价值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天发现少了之后他也没想找回,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一个让自己感觉一见如故的人,居然还是个小丫头,就当见面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