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鸢大喊,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可是除了火势越来越大的声音,她听不到一丝自己的声音。
她抬手四处摸索,起身把能碰到的东西摔到地上,一阵物体碰撞的声音响起,独独没有自己的声音。
莫鸢发了疯似的把抓到的东西扔到地上,眼泪不住地从空洞的眼眶里流出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要这样死了吗?有没有人来救我啊?!
莫鸢抓起一个茶壶,愣了愣,茶壶?她抱起茶壶往嘴里倒,有水有水!嗓子总算没那么干了,
莫鸢稍微冷静了一点,看来他们是要置我于死地了,时间紧迫,不能指望别人施救了!
莫鸢抓起床边的帷帐一扯,茶壶里水量太少只能用不吸水的纱帐来浸湿,掩住口鼻,从前自己学的便是火系法术,何时怕过火?
如今五识失了两识,无法言语念诀也看不见东西,只能把那书上看到的法子试一试了。
如果没猜错还是醒来时那个房间,窗户就在床侧,好在刚刚放火自己就醒了,恐怕还没烧到床前。
莫鸢摸到一个倒地的灯柱,一边往窗户方向挥舞,一边慢慢挪过去。
莫鸢记着步子,大约还有两步,她忍着灼烤,想着自己一个妖还能被凡人害了不成!
管它烧成什么样从这里滚出去还有一线生机,总比坐以待毙好。莫鸢把打湿的纱帐围在脸上,正要往前一跃,身后突然一阵拉力愣是把她扯回去了半步。
莫鸢一下摔倒在地,地上一片狼藉,满是刚刚打碎的瓷器碎片,她疼得几欲晕厥,强忍着扯了扯裙摆,不知被什么勾住了。
火势渐大,四周炙烤,莫鸢心里却骤然一阵冰凉,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有人来救她了。原来还是自己一人面对险境啊。
莫鸢四处摸索,想找一块瓷器划开被勾住的裙摆,却是越着急越手忙脚乱,对了,袖剑!
莫鸢急中生智,摸到腕边的袖剑抽出,利落的划开,再起身向外一跃!
窗户本就摇摇欲坠,这么一撞顿时散架,莫鸢从烧的火红的窗框上滚过去,瞬间衣服也起了火。
她扯下面纱胡乱拍打,在原地翻滚着,总算扑灭了身上的火。莫鸢忍着浑身的不适,尽可能的爬离火场远一些。
这院子早没了人影,何文二人已远走,他们也没料到下在汤里的剧毒没有毒死莫鸢,只等着那棒打鸳鸯的林父来此为“林婉君”收尸。
此地不宜久留,莫鸢恨不得立刻瞬移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奈何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浑身没有一处不疼,手掌火辣辣的,抬起来只闻得满是血腥味,血?
莫鸢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像一个逃难的难民,浑身是血和黑灰,落魄不已。莫鸢大喜,把手上的血一点一点的舔干净。
终于嗓子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只是半点不复从前的少女铃音。
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他们不过两日,竟被害成这样,是他们一直把她保护的太好了,这才是第一次莫鸢真正独自一人在人间。
没有莫彦,没有小米,也没有祁堇衾。
莫鸢哑着嗓子念了瞬移诀,回到了之前那个客栈后面的巷子。
她顺着墙壁滑坐下来。
祁堇衾肯定已经离开了吧,二人已两不相欠,他也该去为他的报仇之计谋划了。
师兄也走了吧,有无阁之事关系的可是六界,自己一介无名小妖又怎么能与之论轻重呢?
反正自己于世间无益,不是什么帝王圣尊,也不是什么救世英雄,就此一死了之也无所谓,或许五百年前,自己早该随族人一起去了,捡回来的这条命也早该还了。
或许,苍山那场大火就该让自己灰飞烟灭,成为尸骨无存的万妖之一吧。
他们都以为莫鸢不知道,连祁堇衾也没忍心告诉她真相,一战火焚苍山,万妖尸骨无存。
一早便说过,赤狐一族居于西北,这一带除了苍山山远孤僻,其余地带多是岳国疆土,哪里有妖族的生存之地。
莫鸢五百年前被师父捡回千隐山,全族被灭,恰逢苍山一战落幕。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实,他们却都瞒着莫鸢。
莫鸢自嘲的笑了笑,是自己扮蠢扮的太好,还是他们明知自己能猜出来,看自己演戏,却还为了一个“为你好”的说辞,假装瞒着。
这样痛苦就不算是他们给的了吗?自己就不痛苦了吗?
“呦,是个丫头。”忽然响起的声音,把莫鸢从沉思中一下拉了回来,她往后退了退。
“延京城怎么会有乞丐呢?”
“就是啊,恐怕遭了什么变故吧。”莫鸢感觉面前有风扇了扇,那人惊呼道:“还是个盲女,这……”
莫鸢自失了两识之后,听识变得灵敏许多,两人小声嘀咕:“送去司乐坊得了,那地方好歹能混口饭吃。瞧着模样还行,万一医好了能得一席之地,日后也不愁了。”
“这,毕竟是风尘之地……”
“又不是非得卖身,这时候当然是命重要!”
“有理有理。”
其中一人拍了拍莫鸢:“先混口饭吃吧丫头。”
莫鸢愣愣的点了点头。脑子里却在想,这人说得有理,自己现在五识不全,恐怕是汤里剧毒所致,既然没死,那就有救。
司乐坊?风月场所,自己话本子也没少看,应该是能保全自身。待眼睛嗓子好了,想走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另一边,祁堇衾和陆既明四处询问可有人见过莫鸢那样身形的少女,却是一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