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鸢倒也没说错,棠离是北海中一条特殊的鱼族——鲛人。
鲛人一族传闻早已绝迹,古籍记载:“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由于浑身是宝又生性温和纯良,几乎被人类捕杀殆尽。
海里对他们来说早已经不安全了,机缘巧合之下他结识了章先生,受章先生引荐,来梨园拜师学戏,以人类的身份在凡间生活,远离海中的危险。
鲛人一族本就有天生的天籁之音,加上棠离天赋过人,学成登台便一举成名。身处弱势,让他自小便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只有带上面具般的油彩,为戏剧中的悲欢离合,或哭或笑才能让他感到自在。
那日戏曲落幕,三人就对章先生与棠离告了别,当即出发去往西北。
赵弗本无意手握兵权,恨不能当即告老还乡,但他仍值壮年,朝廷以照顾为由,挟了他妻儿母亲在京城一座御赐的宅子里。
既当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刀就要物尽其用,折也该折在战场上。
路过京城,赵弗邀祁堇衾二人去宅邸稍事休息,自己前去领兵,再出兵西北。祁堇衾当即婉拒了,与赵弗就在京城别过。
苍山正在此次赵弗要前去攻打的岳国边界,到时战场消息,祁堇衾与莫鸢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当下,还是先赶往苍山去。
苍山自数百年前那一战后,便成了一个敏感的字眼。一提到这里,不免的让人想起“一战火焚苍山,万妖尸骨无存”的惨案。
元里与袁蓁蓁也只是听闻此案,苍山是从未涉足过。
忘杊却不是第一次来此了,但凡知道此案的,都知道,当年瑬盏也是在这一案后,销声匿迹,再无音讯。
忘杊曾尝试来此获得一些线索,那时候邱水刚刚魂飞魄散离他而去,而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瑬盏,修魂复魄,重铸灵魂。
后来,忘杊无功而返,只在此意外的发现了高山雪菊。
苍山上早已生灵涂炭,尽管过了几百年也还是生机寥寥,当年的火是天火,烧灼的把此地的灵气都燃尽了。
这里的草木都带着一股灵气枯竭的死气。
却唯独那山顶的一簇高山雪菊,被人用灌输的灵气养着,徐徐盛放着与这座死气沉沉的山格格不入。
忘杊看着这簇雪菊,还是当年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他采了这几株。”果然有几处断茎,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的。
袁蓁蓁环顾四周:“这里当真一个人也没了吗?”元里看着这簇雪菊:“若空无一人,那这又是谁种下的呢?”
“这苍山不过一座死山,几株雪菊而已怎劳诸位仙家到此?”一位老者出现在他们身气又疏离,送客之意明显。
元里倒是反应迅速,忙回身一拜道:“我等冒昧,多有叨扰,还望仙长莫怪。”忘杊和袁蓁蓁也跟着一拜,以示歉意。
“无妨无妨,老朽这几株雪菊也无甚特殊,怎总遭人惦记……”老人捋捋长髯,眯眼说道。元里皱眉快速道:“还有其他人来此吗?”
“采我雪菊的小妖罢了,见他可怜,没与他过多计较。”
“仙长方便细说一二吗?我等正在寻此妖,他与一桩重案有关。”
“尔等莫来问老朽,他就在这岳国,你们且自己寻去吧。”说罢,老者又如出现时化作一阵风不见了。风中传来声音:“那雪菊是祭奠苍山的,莫要再碰。”
三人面面相觑,看来少不了要在这岳国寻一番了。
祁堇衾莫鸢两人纵马继续往西北岳国去。如今已越过了中原靳国的边界,身处的是一直被靳国打压的西北小国岳国境内。
岳国地狭人稀,国力微弱,得以坚持下来贵在国内上下一心,固如金汤。两人纵马走了一上午即将到达本国都城延京城,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莫鸢化作原型窝在祁堇衾怀里打盹。马匹突然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莫鸢探出头去:“到了吗到了吗?去吃饭吧!”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她心中一惊,顿时慌乱了起来。
祁堇衾翻身下马,莫鸢变成人形站在他身后。夙湮兮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免的让二人心中证实了先前魔族背信弃义的猜想。
祁堇衾冷冷道:“没想到,这就装不下去了吗……我们是不会回去的,那便对不住了。”
言罢一个闪身上前与夙湮兮过起招来。夙湮兮神情看着颇为奇怪,一点不似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反而那样的眼神看着祁堇衾,让莫鸢很不舒服。
他似有惊愕,招招只防守不进攻。
片刻,祁堇衾也发现了不对劲,渐渐收了攻势,停手负剑而立,问道:“你是谁?你不是夙湮兮?”
夙湮兮看着祁堇衾,神情复杂,顿了顿他开口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呃,啊……你别逼我!”
莫鸢一脸懵逼看着这个仿佛神识分裂的陌生“夙湮兮”,他说着就突然痛苦的抱头“靠!你大爷的!居然趁老子……不注意……闭嘴!你给我出去!这是我……不自量力!居然跟老子堂堂魔兽叫板!嘶……”
“快走!”莫鸢意识到不太对,拉起祁堇衾瞬移到了自己能力范围内最远的地方。
原地的夙湮兮揉着脑袋抬起头时,面前已空无一人。夙湮兮扶着额想,方才那小仙君的神识挣脱出来了,之前他分明是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