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一手握住一只长枪,双臂一扬,随着水袖带出的荡漾,两名手执长枪的侍卫直接被他震了出去。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想要再次阻拦,可是当瞧见虞挽歌那满眼的戾气和决绝时,一时间竟然被她身上凌厉的气息所迫,踌躇着不敢上前。
虞挽歌根本没把两名侍卫放在眼里,双目盯着面前一身粉裙的女子,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湘羽看着这个轻易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再一次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总是如此,总是如此..别人求而不得,永远挣脱不掉的东西,你总是能够轻易得到,肆意挥霍,就像这拦着我的侍卫,我永远也逃脱不出,可你连脑筋都不用动,不过是随手一挥,一个眼神,便可以轻易的就摆脱他们的枷锁..永远如此。”
虞挽歌捏住湘羽的下巴,对上那双依旧澄澈如水的眸子,昔日的胆怯和惊慌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灵魂深处的一抹怨念,和在是非善恶中无法决断的纠缠。
“肖湘羽,如果不能一直当个好人,你就去做个恶人,何必如此在是非善恶之中徘徊纠结!”
被这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看,湘羽便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滞住了,眼角滑落一滴泪珠,轻声开口道:“是啊,我永远这么没用,这么废物,明明嫉妒,却不敢对你下手,明明想要除掉你,却又顾念着往日的情谊,我想要做个好人,却压制不住心底的疯魔,我想做个恶人,却又抛弃不掉仁义忠善,你说我是不是废物,挽姐姐,你说..你说我是不是废物?”
看着这样的湘羽,虞挽歌心中一痛。
也许,诚如她所说,她是嫉妒,她也压制不住心底的***,可她又无法像夏紫琼一样,没有半点愧疚的出手害人,所以痛苦的便只能是她自己,在两个思绪中纠结,挣扎,徘徊,直到有一天,或者***胜过了理智,或者有一天,理智击败了***,也许那个时候,一切才是终结。
“你不是废物,其实,你只要再努力一点点,你就可以成功,可以不用做一个恶人,你就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湘羽。”虞挽歌轻声劝诫道。
湘羽依旧有些茫然,虞挽歌松开了她的下巴,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撑着她的肩膀:“湘羽,看着我,看着我。”
有些涣散的目光一点点聚集,最终对上虞挽歌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无意识的轻声呢喃着:“挽姐姐...”
“湘羽,你能做到的,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没有害人,你也不曾害过人,你只要再努力一点,你就可以摆脱***的桎梏..”虞挽歌有些哽咽的安慰着。
也许,像她这种人,杀人的时候大多只是愧疚一二,是绝不会像湘羽这般纠结痛苦的,所以,这是不是因为,其实湘羽才是最善良的,也因为善良,才会痛苦。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今天差点想害死你的孩子...上
次..上次夏紫琼想要害你的孩子..其实我在前一个晚上就已经知道..可是我没有告诉你..我没有告诉你啊...”湘羽看着自己的惨白的双手,只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眼中带着惊恐和悔恨,还有犯了错误之后的茫然不觉。
“没有,你做的很好,你成功阻止了我,你救了我的孩子,你为了救下我的孩子还受了伤,你不记得了么?你虽然想过要害我,可是你终究没有这样做,所以你做的很好,你一直很好,一直都是那个善良的湘羽,没有错,一切都来得及,甚至不需要悔过。”虞挽歌轻声宽慰着,想要给湘羽力量。
她不希望湘羽变成第二个自己,亦或者变成又一个夏紫琼,在这权力和***的深渊,太多的人迷失了,挣扎在红尘欲海之中,漂浮在金银浮萍之上,有人想要逃脱,有人沉迷其中,有人纵身一跃毫不迟疑,有人在颠沛流离里拼命挣扎想要自救。
所以,说她自私也好,天真也罢,她终究还是希望在这权势的漩涡里,有人还是最初的样子,不曾改变。
“我做的很好..真的么?”湘羽安静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虞挽歌。
虞挽歌笃定的点着头,坚定的目光告诉她,给她信心和希望。
湘羽一下子扑在虞挽歌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挽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
虞挽歌的眼眶也有些酸涩,轻轻拍着湘羽的背脊,沙哑着嗓音告诉她:“你没有错,你做的很好,一直都很好,你没有谋害过我,也没有伤害过别人,所以你一直都是原来的湘羽...一直都是那个善良的湘羽,你会幸福的。”
湘羽靠在虞挽歌的怀中,只觉得温暖和释然,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可是她知道,这一刻,她这辈子也忘不掉。
等着湘羽的情绪一点点平静下来,虞挽歌才转身离开。
当营帐的门帘被放下,她不由得轻叹一声,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她不禁想问,到底是什么让让一切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权势么?命运么?还是什么...
没走出多远,便瞧见郝连城站在那里,一身玄色的白袍,上面绣着山涧明月,笼罩着淡淡圣洁的光辉。
虞挽歌犹豫了一下,抬腿走向他,缓声道:“湘羽很爱你。”
郝连城的目光落在虞挽歌的脸上,纵然她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疤痕,可是却依旧难以掩盖她的倾城之姿:“她曾经也很爱别人。”
虞挽歌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