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一草一木,和记忆中的虞府一模一样,楼台水榭,香江瀑布,奢华明亮的灯火映照着粼粼波光。
“老爷,近来诸事繁忙,你可要注意身子。”一位梳着整齐发髻的妇人端着一只精致的瓷碗,放在了石桌上。
石桌前,男子丰神俊朗,一身青蓝色沧海明月的锦袍,衬得他肤如凝脂,俨然是一代天骄。
虞挽歌只觉得眼睛酸涩,却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爹...娘...”
男人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拉过妇人的手,叹气道:“我实在是担心挽挽这孩子,青城是个男儿,性子沉稳低调,倒是不必费心,可偏偏挽挽是个女儿家,却张扬无忌,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
妇人安详的笑着,一面劝慰着:“老爷也不必太过忧心,挽挽虽然行事嚣张,却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智谋胆识都不逊色于老爷,老爷尽管放心便是。”
男子的眉头却并未松开,看了看面前的妇人,欲言又止,最终松开眉头叹气道:“罢了罢了,一切自有定数。”
妇人见男人松开了眉头,便也跟着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夜深了,我们也回去吧。”男人和妇人相携着走进了房间,空中一轮明月高悬,地面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格外的静谧和谐。
虞挽歌的手攥了起来,不由自主的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两人似乎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一如往常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虞挽歌站在院子中,没有再迈开步子,看着紧闭的房门,逐渐熄灭的灯火,还有父亲偶尔的咳嗽声,只觉得仿佛回到了当年。
一切如此的真实,就像是多年前的眸一个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夜晚,父亲和母亲唠叨着闲话家常,偶尔为她和哥哥操心些琐事。
她知道,为何母亲宽慰了父亲后,父亲的眉头却依然紧锁不放。
她想,父亲一定是觉得,她身为女子无妨,张扬无忌,骄纵任性也无妨,可偏偏她明明如此,却又有着不逊男子的胆识和智谋。
一个女人如此,在乱世之中,似乎注定了奔波劳碌,九死一生。
她不知道七长老的陷阱是什么,却不得不感谢他,让她再一次见到她所爱的亲人。
院子里的仆人和侍卫偶尔走动,却瞧不见她的存在,她便一直站在原地,如此肆无忌惮的将记忆与这里重叠。
她曾无数次的希望,一切可以重来,让她有机会好好感受父亲的臂膀,让她可以再好好端详一次母亲眼角的细纹。
她要将这些牢牢的烙刻在她的心上,深藏在她的记忆里,将那些日复一日的平常琐碎和唠叨,再好好用心感受。
而就在这时,面前的房间里突然迸发出冲天的火光,参天的火舌掀开了屋顶,直奔云霄。
一瞬间,熊熊烈火蹿到了半空,随着肆虐的
风,仿佛要点燃半个天际,黑夜就像是一张大饼,而烈焰,就如同一只恶鬼,凶猛的将这张饼一点点吞噬。
虞挽歌瞳孔一缩,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一片火海,四下响起慌乱的呼喊声。
“走水了,走水了!”
仆人们一个个被从睡梦中惊醒,顾不得穿好衣衫,就朝着池子中跑去,提着木桶来回奔波。
虞挽歌站在原地,瞳孔紧缩,一面清楚的感受到那迎面扑来的热浪,一面却攥紧自己的衣襟,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哐啷!’一声,房间的窗子被吹开。
透过窗子,虞挽歌清楚的瞧见屋子里的情形,刚刚的男人正护着身旁的妇人四处躲避着坍塌下来的砖瓦和房梁,向门外的方向跑着。
大火带来的烟雾笼罩着房间内的一切,四处的火光倒映的两人脸色通红,虞挽歌忍不住上前几步,看着在火海中挣扎着的熟悉的面孔,一颗心揪了起来。
突然,妇人不知绊倒了什么,一下子摔倒在地,衣襟上也带起一片火光。
“娘!”虞挽歌瞳孔紧缩,忍不住再冲上前几步。
男人赶忙蹲下,将妇人腿上的火苗灭掉,瞧见那被火光灼烧的皮肉紧紧蹙起眉头。
虞挽歌的眉头也跟着蹙起。
“咳咳...老爷,你快走..不要管我了!”妇人似乎有些痛恨自己的不争气,推搡着男人,想让他快些离开。
“这是说的什么话!快起来。”男人的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妇人眼中溢出一片泪花,却没有滚落,瞧着男人眼中的笃定,咬牙忍痛努力从地上一点点爬起。
而此刻,在众人眼中的情形却全然不是如此。
众人只见虞挽歌所发出的莲瓣大半被长戟所幻化出来的恶鬼所吞噬,而另外的莲瓣穿透恶鬼的脸颊却朝着七长老的方向爆射而去。
七长老远远没有想到没有半点内力的虞挽歌竟然有着这么大的本事,瞬间喷涌出不少鲜血,在空中跌落数米后,迅速从地上爬起,狼狈的飞驰到远处的山崖上。
抹了把嘴角的血迹,七长老的目光更加阴森,他同北棠妖交手本就没讨得好处,后来又受到三个老太监的追杀,更是受伤不浅,所以才想着拿住虞挽歌,也就是北棠妖的软肋,来扭转局势,却万万没有想到,虞挽歌竟然有着这等本事。
此前瞧见她同碧雪交战,他只当碧雪无用,认为不管是内力还是功法,虞挽歌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炼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同碧雪交战如此狼狈之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