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歌独自走在回宫的路上,心中却掀起了万丈波澜,如果湘羽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她同碧雪不过都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各自挥舞着刀剑,却不过是为了别人的爱恨相杀。
虞挽歌一时间心乱如麻,她从来都以为碧雪背叛了自己,而这背叛没有理由,可是今天湘羽的一番话,却让她猛然惊醒,如果她所以为的虞府的覆灭,出自郝连城和碧雪之手?那么碧雪的遭遇又是谁所为罗?
郝连城么?
虞挽歌心中轻轻呢喃着,难道是郝连城一手设计了她和碧雪,利用陈府的势力除掉虞府?
虞挽歌的心很乱,真相抽丝剥茧,在一点点浮出水面。只是她猛然间发现,这些她所以为的爱恨背后,似乎并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样。
回到玲珑殿,辗转反侧了许久,虞挽歌才渐渐入睡得。
肖湘羽回到寝宫的时候,被吓的不轻,郝连城正在院子里逗弄着孩子。
“相公怎么还没有歇息。”湘羽掩饰住眼底的一抹慌乱。
郝连城没抬头只是道:“宝儿一直喊着要娘,奶娘哄不了他,你又不在,我就过来陪他玩会。”
湘羽见着他没有开口询问,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圆案旁,静静的看着郝连城带着孩子奔跑着,玩耍着。
一向平和的脸颊上,满是笑容,看向孩子的目光,也带着少见的温柔。
湘羽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爹..爹..骑大马..宝儿要骑大马...”软软的孩子眨着灵动的眼睛,扑腾着双手伸向郝连城。
郝连城轻笑笑,双手托起孩子的腋下,直接将他放在了自己的肩头,跨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好,咱们来骑大马。”
“使不得...殿下..您可是太子..怎么能..”湘羽见此,急的不行。
“宝儿,快下来,不要胡闹。”湘羽赶忙将目光放在调皮的孩子身上。
‘咯咯咯..‘小小的孩子却只是咧着嘴笑,根本不知惧怕为何物。
“无妨,他是我的儿子,我是他的父亲,什么殿下不殿下。”郝连城不在意的开口。
“驾!驾!”调皮的孩子肉呼呼的小手拍打着郝连城的肩头,乐的合不拢嘴。
湘羽见着劝说不动,也就重新坐了下来。
看着这和乐的一幕,湘羽攥着帕子的手有些收紧,难道真的要杀了郝连城么?如果杀了他,宝儿就没有爹了吧..
看着孩子晶亮的眸子,湘羽的心有些发沉。
细细回想起来,虽然他不懂朝中之事,可以却也鲜少听说郝连城嗜杀残暴,难道说真的是因为他同虞府有着不可磨灭的仇恨么?
湘羽的心有些动摇了,她想,如今挽歌依然活着,她可不可以不用再为她报仇...
不管爱恨,就这样,和郝连城在一起看着宝儿一日比一日健康快乐的长大,变成翩翩公子,玉树临风。
时间过的久了,孩子也有些倦了,郝连城抱着孩子,将他哄睡了交给奶娘,看着湘羽道:“夜也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湘羽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送走郝连城,独自一人又坐了好久。
次日一早,虞挽歌起身的梳头的空档,小盛子匆匆跑进来:“主子,东陵陛下…驾崩了……”
虞挽歌梳着头的手一顿,拿着白玉梳子缓缓落下,终究还是去了..
垂下眸子轻生道:“生死于同一日倒也是件好事。”
小盛子现在一旁,垂着头不语。
虞挽歌的心中莫名的有些惆怅,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看着面前的铜镜,虞挽歌想起那日老皇帝的话,原来果然如他所说,并非是威胁,只是垂死之人的嘱托罢了。
想来是因为北棠海心有仁义,老皇帝怕他为人鱼肉,才会希望她能留在北棠海身边吧。
她知道老皇帝时日无多,却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突然,如此之快,让人猝不及防,可细细想来,一切却又有着先兆。
“大殿中的情况如何?”虞挽歌加快了动作,一旁的宫婢很快为她穿上了黑色的长裙,梳整了简
单的发髻。
“太子正在主持丧事,武郡王一直跪在老皇帝的床前不肯离开。”
插好几只素白的银钗,虞挽歌快步走向老皇帝的寝宫。
到达老皇帝的寝宫时,永和殿外有着重兵把守,巡逻的侍卫也显著增加,原本大红的绸缎如今都变成了白色,皇宫的上空充斥着莫名的紧张和伤感。
“太子在大殿?”虞挽歌站在寝殿外的树丛后冷声开口道。
小盛子点头道:“太子一直忙着在大殿操持,始终没有来到永和殿看老皇帝一眼。”
虞挽歌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操持?我看是怕有人抢了他的皇位吧!”
小盛子没有开口,跟着虞挽歌的目光,看向不断进入永和殿的大臣和妃嫔,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太子和阳山王手下可有就近驻扎的兵马?”
小盛子马上答道:“康术将军手中有三万兵马,驻扎在皇城北门,马荣督尉掌管京畿之内一万巡逻士兵,左易掌管……”
小盛子快速的汇报着,虞挽歌也飞快的在心中盘算着,当小盛子话音落下,便立即做出了吩咐:“立即调动京畿五千士兵入宫,五千严防皇城各处城门,直到北棠海登基,任何人不得出城。”
“奴才明白。”
“让康术的三万兵马随时待命,太子和阳山王若有异动,随时来报。”虞挽歌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