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棠妖将重量压在苍镰身上,踉跄着起身,双眼泛着些红光看着面前的慕礼:“你该死!”
因为被锁住了咽喉,慕礼一时间说话有些费力:“最该死的人是你!”
北棠妖气的不轻,一手扶着苍镰气若游丝,声音中带着不安的开口道:“我答应挽挽会平安回去的...”
话未落,人便彻底昏厥过去。
苍镰鼻子一酸,看着慕礼:“将他秘密押回西厂!慕将军已经掉落悬崖了!生死不明。”
慕礼不敢置信的看着苍镰!却发觉此刻自己竟然根本无法逃脱,一时间恼怒不已!
就这样,慕礼被西厂太监带回西厂,秘密监押起来!
苍镰看着昏迷不醒的北棠妖,依旧能感受到他滚烫的皮肤下,那四处蹿动的真气,一时间紧紧蹙起眉头。
犹豫了一瞬,苍镰还是决定带着北棠妖直接去找虞挽歌,在他看来,主子虽然不想她担心,却一定会高兴她在他身旁!
唤来黑斧,两人一路护送北棠妖,直接出现在挽月宫!
虞挽歌依旧站在窗前,桌上的饭菜不知热了几遍,始终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小盛子站在一旁焦急不已,主子已经在这站了快一天了,从太阳初生,到太阳落山,一直到现在明月高悬,几乎就没有离开过窗边!
‘嘭!’一声!
黑斧背着北棠妖从窗子跳了进来。
虞挽歌转过身,一眼就瞧见了黑斧背上那满身是血的人,鼻尖一酸,瞬间红了眼奔了上去。
黑斧也不多说,走进里间,快速将北棠妖放在了床榻上。
虞挽歌攥紧了手指,打量着北棠妖的伤势。
苍镰跟进来后压低了声音解释道:“今日本该是万无一失,但是主子同慕礼交手时真气不稳,才会受此重伤,不过虽然惊险,此次也算是成功扳倒国丈府!”
虞挽歌甚至没有听苍镰后面说了什么,脑海中只适合回荡着他所说的他在同慕礼交手时真气不稳,才会受此重伤...
眼眶不知不觉间有些湿润,看着床上惨白的面庞,咬了咬唇,快速吩咐小盛子准备温水和伤药。
抬头看向苍镰:“为何会真气不稳?”
关于北棠妖的武功,在虞挽歌心中一直是一个迷,按照常理来讲,他是决计不会有这么高深的内力的!更何况,此前有一次因为她而大伤筋脉,神龙宗族的长老曾言他至少一年半载不能习武,可又怎么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修为大增!
苍镰犹豫了一瞬,开口道:“主子修炼了宗族内的秘法,可以强行提升内力,只是对自身损害极大,而且..而且有...”
“而且什么!”
“而且随时可能死掉!”
虞挽歌沉默下来,确实,一下子强行接受如此强劲的内力,却根本消化不了,这些真气只会一直寄存在他体内,随时有撑爆他的经脉的可能!一旦将所有经脉挤爆,又怎么会不死....
情绪不高,苍镰开口宽慰道:“其实此前情况还好,毕竟宗内有不少稀有药材,只是近来主子运用内力频繁,才会导致真气不稳。”
虞挽歌拿着剪子,帮他剪去身上的衣服,以防止扯到伤口,弄痛了他。
苍镰和黑斧见此,也就无声退了出去。
小盛子将各色的药瓶放在一旁,鼻子有些发酸。
他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主子和九殿下有如此多的磨难,要受这么多的苦,一次次跌倒然后爬起来,一次次受伤然后踉跄着前行,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生离死别,在权力爱恨中苦苦挣扎。
拿着温水仔细帮他清晰了伤口,熄灭了屋子里明亮的灯火,只剩下几盏烛灯,昏暗温暖的淡橘色光芒,被夏风吹的摇曳的烛影。
一切俨然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残破的房屋里,她用最粗劣的酒为那个满身淤青伤痕的男子处理着伤口,敷好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伤药。
她还记得那时他
的目光,记得他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身影,记得他忽然抱住自己的腰身,就那么不肯松手。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如今他和她都已经衣着显贵,权势滔天,绫罗绸缎,珍馐美味数不胜数,却还是需要在这昏暗的烛火里依偎着疗伤。
小盛子站在黑暗之中,静静的感受着屋子里温馨的气氛,没有出声打扰。
虞挽歌专注的为他涂抹着伤药,而后小心的包扎起来。
看着腰间那不小的血洞,心中有些轻颤。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将伤口处理好,虞挽歌看向小盛子道:“去御医那抓点服用的药,你便去歇着吧。”
小盛子退了出去,虞挽歌便一直坐在床前,守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子。
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垂着,男人安静的闭着眼睛,少了几分妖气和深不可测,变得安静而宁和,一如当初那个安静乖巧的少年。
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脆弱,让人心生不忍,虞挽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静静的守在一旁,帮他更换着汗巾,擦拭着身上,平复一些真气所带来的燥热。
时间变得缓慢下来,世界也变得安静下来,寂静的夜里,几只萤火虫飘荡在窗外,挥舞着荧光色的翅膀,美丽不已,
浮华尽退,在这昏暗的烛火之下,酝酿着最质朴的温暖。
天还未亮,北棠妖便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扯下额上的汗巾,蹙着眉看了看四周,才发现是熟悉的环境。
低头,便瞧见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