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醉马画会的人要画女人不穿衣服的画,而且那个女人还是汪子璇,翠屏惊讶之余,心里头也有点不舒服。
“能不去吗?”翠屏脸色尴尬的问道,因着吕成对翠屏一直非常好,翠屏近来胆子也大了。原本她对梅若鸿的决定是从来不敢置喙半分的,现在也勇于将自己的意见说出口了。
“也不是非去不可。”吕成回答道,他对于人体没有那么大的执着,一直更喜欢山水自然。
“那就别去了,人家小姑娘光溜溜的,你一个大男人非要往上凑,影响不好,也不一定非要脱了衣服才是艺术。”翠屏这是话糙理不糙。
吕成因为翠屏反对,最终还是跟汪子默说了一声,这次的活动他就不参加了。汪子默对翠屏的心思也能理解,但还是打趣了吕成好一阵子,说吕成是妻管严。
吕成虽然没有去,但那天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汪子璇脱得倒是干净,仅仅只剩下一层造型用的红纱。因着醉马画会还小有名气,那天去围观的群众也不在少数,尽管都是站在门口,看不真切,但也知道里头的姑娘是tuō_guāng了的,故而窃笑议论声不断。谷玉农更加是觉得绿云罩顶,率领一帮家奴就到醉马画会要人去了,双方打得乱七八糟,最后也不知哪个围观群众报了警,醉马画会成员和谷玉农等人大家一起进了警察局。
吕成只想说,幸亏那天他没去,不然摊上这种毁坏名誉的事情,也会对他卖画的生意有影响。汪子默家世底蕴摆在那里,不论他进多少次警局,他的画都依旧有人追捧。但是吕成不同,像他这样的贫民画家,名声还是很重要的,所以要爱惜羽毛。
汪子璇丝毫没有因为此番的事件而收敛,她心里存着念头要跟谷家作对,于是反而变本加厉,此后隔三差五就要在众人面前脱一下,惹得谷玉农再次率人打上门,重复这个过程,乐此不疲,谷家在杭州内丢尽了脸。其实谷家是早就想休了这个儿媳妇的,但奈何谷玉农的脑子也不知是怎么长的,明知道自己媳妇已经被别的男人看光了,也还是喜欢,就是不放手。离婚的事儿,也就一直这么拖下去了。
这天里吕成背着画具骑着自行车来在苏堤采风,途经望山桥的时侯,迎面就冲过来一个小姑娘,把吕成自行车头都撞得歪了一下。虽然并非吕成的错误,但吕成这个人向来爱惜弱小的,刚准备问声:姑娘你没事吧,却没想到那女子竟恶人先告状了起来。
“喂!你这人,是怎么骑车的?”
吕成被骂得一楞,当场冷下了脸孔。
“对不起。”吕成心不在焉的道了声歉。
那女子抬头,看了吕成一眼,随即惊瞪圆了双眼,满脸的惊讶,好像他认得吕成似的。
“我知道你,你是梅若鸿,那个画家梅若鸿,对不对!”杜芊芊显得很兴奋,现在杭州的上流社会人都喜欢附庸风雅,品鉴西方画作以证明自己的涵养文化,而其中最受欢迎的画家有两个,一个是汪子默,另一个就是梅若鸿了。
“姑娘认得我?”吕成很疑惑,没想到自己居然成名人了,走在路上还有人认出来。
“嗯,上次我在汪氏画展里见过你,我父亲很喜欢你的画,家里有好几幅呢。”杜芊芊看着那男子俊朗的相貌,竟一时间脸红了起来。梅若鸿现在在杭州绘画界非常有名气,好多大家千金都喜欢他,梦想着跟他共谱情曲。听说他是杭州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绘画方面是自学成才,为人努力上进,人品正直,又英俊潇洒,很是让人倾心。
“那还要感谢令尊的赏识,不打扰姑娘赏景了,在下告辞。”吕成骑上自行车就走了,甚至他都没有问那个女人的名字,不然他就会知道方才那一幕,就是男女主命运相逢的一刻啊。
几天之后,吕成正在烟雨楼里练习静物——放满杂物的桌子,就看到汪子默兴高采烈的拉着一个女孩子走进了门来。见那女子实在漂亮,一奇三怪登时好奇的凑了过去问东问西,吕成对女子兴趣自来不大,依旧是认真的画着面前的静物。
那女子进门后,先是在众人间寻找了一番,最后目光锁定在了吕成的身上。
“你还记得我吗?”杜芊芊走到了吕成面前,挡住了吕成的视线。吕成微微颦眉,抬眼一看,是那日撞了他自行车的女孩。
“我记得。”吕成点点头,随即又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姑娘,你挡着我的杂物桌了。”
汪子默过来揽住吕成的肩膀,狠狠的捶了吕成一拳。
“兄弟,你竟然认识杜小姐,怎么都没跟我说啊!”汪子默颇有些泛酸的言道。
“什么杜小姐?”吕成莫名其妙。
“就是这位杜芊芊,杜小姐啊!”汪子默拉着杜芊芊,隆重的介绍道。
“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我要画她!”这便是汪子默将杜芊芊带回醉马画会的原因所在了,搞艺术的人对美有天生的向往,看到美丽的景色或者美丽的人,就有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画上一画。
吕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没想到他不去招惹杜芊芊,汪子默却反而招惹了,这就是剧情的孽缘吗?
“喂,若鸿,你都发表一下意见吗?杜姑娘是不是很美,让人忍不住想画她。”汪子默着迷的看着杜芊芊的容颜,直把杜芊芊看得不好意思。
“让我忍不住想画的,只有我家翠屏和画儿。”吕成半开玩笑的对汪子默言道,他是不觉得杜芊芊